“镇…镇龙钟?”一个老者颤巍巍地指着皇城方向,声音嘶哑破碎,“四…四响了?!天…天要塌了吗?”
恐慌如同瘟疫般炸开!
“快回家!关紧门窗!”
“是蛮族打进来了?还是地龙翻身了?”
“储粮塔!肯定是储粮塔那边出大事了!那邪气…”
人群彻底失控,哭喊声、推搡声、碰撞声响成一片,如同炸窝的蜂群,向着各自认为安全的方向盲目奔逃。
“净尘卫!布防!维持秩序!擅闯街区者,符箓镇压!”尖锐的号令声在混乱中响起。一队队身着银白符甲、面覆晶石护镜的皇城司精锐“净尘符卫”如同钢铁洪流,从各条巷道中涌出。他们手中制式的“清源符弩”闪烁着稳定的青芒,一道道柔和的净化光幕被激发,暂时隔离开混乱的人群,形成一道道临时的屏障。~珊_叶?屋_ +醉_欣!蟑/节·更`鑫?哙/训练有素的符卫小队迅速占据各街口要冲,冰冷的符弩指向骚动最剧烈处,强行扼制着恐慌的蔓延。然而,符卫队长头盔下的脸色同样凝重无比,他抬头望向皇城东北角那片被钟声笼罩的宫殿群——东宫的方向。
***
东宫,涤尘苑。
玉华池水光潋滟,灵气氤氲,几尾稀有的龙鲤在清澈的池水中悠闲摆尾。池畔暖阁,太子萧天胤一身明黄常服,正斜倚在软榻上,指尖捻着一枚通体剔透、内含游丝状金芒的玉髓棋子,似在沉思。棋盘对面空无一人。
第五声镇龙钟鸣轰然传来!
沉重的声波让整座暖阁的精美窗棂都嗡嗡震响,玉华池平静的水面陡然炸开无数细密的涟漪!那几尾龙鲤受惊,猛地窜入池底假山石缝中。
太子捻着棋子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缓缓抬眼,目光投向窗外钟声传来的方向——并非皇城中心的太庙,而是丹心阁所在的方位。那双平素温润如玉的眸子里,此刻却平静得可怕,没有一丝惊诧,没有半分忧虑,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潭。他指尖的玉髓棋子被无意识地捏紧,棋子内部那缕游动的金芒似乎受到某种牵引,倏地加速,变得狂躁不安。
“殿下!”一名心腹内侍连滚爬入暖阁,脸色惨白如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镇…镇龙钟!鸣…鸣响五声了!丹心阁…墨衍那个老匹夫让人敲的!矛头…矛头直指我们东宫啊!说是…说是储粮塔地脉污染,源头在…在…”
“慌什么。”太子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慵懒,却像冰水般瞬间浇熄了内侍的惊恐。他慢条斯理地将那枚躁动的玉髓棋子轻轻放回棋盘一角,指尖划过光滑的玉石表面,动作优雅依旧。“地脉有异,自当详查。丹心阁执掌地枢,敲钟示警,乃是本分。”他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目光落在微微荡漾的玉华池水面上,仿佛穿透了清澈的池水,看到了池底深处某些不为人知的景象。“浊者自浊,清者自清。龙脉…自有龙脉的定数。”
内侍被他反常的平静骇得大气不敢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
“咚——!!!”
第六声钟鸣,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穿透力,狠狠砸在丹心阁沉玉台上。
噗!
楚星河身体剧烈一弓,一口比之前更加粘稠、晶砂密布如细碎红宝石的污血狂喷而出,溅在温润的玉髓台面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嗤”腐蚀声,腾起缕缕灰黑烟雾!
七根定脉针中的三根,针尾的碧光骤然黯淡,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白芷闷哼一声,如遭重击,脸色瞬间惨白,嘴角溢出一缕鲜红。镇龙钟的声波,蕴含着磅礴的王朝龙气与悲怆意念,对常人或许是警醒,但对此刻体内邪力与龙脉地气紧密纠缠的楚星河而言,不啻于一次次灵魂层面的重锤轰击!每一次钟鸣,都像是敲打在他濒临破碎的生命之火上!
“不行!钟声引动龙气激荡,与他体内的秽气共振,定脉针要锁不住了!”墨衍目眦欲裂,枯瘦的手掌猛地拍在沉玉台边缘,一道浑厚的土黄色符印瞬间亮起,加固玉台本身的封镇之力,“白医官!强行压制只会加速崩溃!必须另辟蹊径!导引!或者…转化!”
导引?转化?白芷的脑中仿佛有电光炸开!楚星河体内是冰寒蚀骨的晶瘟源质与狂暴灼热的地脉秽气!冰与火!极致的冲突!
她猛地想起数日前,在丹心阁偏殿,为救治一个误服两种相冲灵药的学徒,她曾以金针为桥,构筑临时循环,引导冰火双属性药力相互对冲湮灭的情景!原理虽相似,但楚星河体内这两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