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我在宫里说了些什么,我说,其实当年巨溪国那个妖女生的儿子,根本就不是先帝……那小孩一生下来就跟淑妃娘娘的儿子掉了包,其实一直长在皇宫里……”
“十皇子才是传闻中的妖孽之子,而先帝殷玄,才是淑妃娘娘真正的儿子……”
郑老伯脸上笑了笑,“你猜他听到之后怎么样?他砸了一屋子的花瓶,下令把我抓起来,锯断双腿,扔出来自生自灭,他怕了!”
“他怕了!!”郑老伯眼睛骤然睁得老大,“他连我一个小小的配药师都怕!可他杀人的时候,一点都不怕,他才是蛇妖生的妖畜!”
郑老伯情绪激动的咳起来,鲜血从牙缝间渗出来,他激动的大睁着双眼:“快绿阁里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小孟,阿猛,二尧,还有潘全的那个小徒弟高嘉,死了,都让他寻借口杀了……”
“就连兰霜,也被去衣杖责,发卖去了妓院……后宫,早就不是先帝当年的样子,先帝虽然看起来冷漠,可他,从不会肆意惩处奴才们……”
“可惜先帝死了……先帝死了,这宫中,再没有什么好日子能过了……我没什么本事,却知道恶果自食的道理,他处处造谣先帝是妖孽之子,我力量虽微如浮沉,却……却也想,试一试……”
玉钦握着郑老伯愈发僵冷的手:“老伯,你撑一撑,我家就在附近,我带你回家去。_我?的?书/城¨ ?埂¢歆?最¨全**0.0~暁?税+徃` ~蕞¨辛·彰`截′埂·芯.筷¨”
郑老伯并没听清这话,咯咯的笑了几声,他这把年纪了,能用这条命燃起一点微茫的火光也知足了。
他紧紧攥着玉钦:“快跑吧……快跑,别让那妖孽知道你还活着,他痛恨所有跟先帝有关的人,快跑……”
“快……快跑……”
郑老伯的身体突然难以控制的抽搐起来,大睁的双眼顷刻间泄下气,闭眼死了。+咸/鱼.看_书, !免¨费`越?黩*
玉钦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安放下郑老伯残破的身躯,指节紧紧攥住了身侧的衣裳。
他原本以为他在快绿阁有了学堂,能为那些奴伎们谋一个好些的出路,却没想到殷慎连几个奴才也容不下。
玉钦决然转身跳上马,折返回了京城。
宫里那些发卖的勾当,他知道很多,兰霜大概是被卖去了醉春楼。
醉春楼。
老鸨推开暗室的门,里头那个女人是个倔骨头,被吊了好几日了,都不肯服软接客。
老鸨朝身边人使了个眼色,手下一盆冷水泼在兰霜身上。
“带她去洗干净,今儿有位爷高价点了人,要求必须是头次的雏儿。”老鸨捏起兰霜那张脸,“除了你,我这醉春楼里,哪儿还有什么雏儿能给他玩。”
兰霜朝老鸨啐了一口,老鸨扬起手来要给她一掌,又怕打花了她这张脸,生生忍住了。
“等那位爷走了,我再教训你。”老鸨朝身侧五大三粗的手下使眼色,“把她按进水里洗干净,捆住手脚给爷送去。”
“放开我!”兰霜挣扎着嘶喊,让人堵住了嘴,硬洗干净捆去了屋里,赤裸裸的扔在床上。
兰霜浑身发着抖,不管那人是谁,她都会拼尽全力的跟他同归于尽!
脚步声渐近,兰霜绷紧了身体,红帘探出一只修长的手指,紧跟着是张熟悉的脸。
玉来福!
“唔!”
玉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了兰霜身上的舒服,将架子上的衣裳取来裹住她的赤体。
兰霜端详了玉来福好一阵才敢相信,眼前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真是当初阁中的那个小奴才。
兰霜后怕的拢着自己的衣裳:“你怎会在这。”
“我来带你出去。”玉钦道,“我会去跟鸨娘讨价还价,将你买了。马匹和银两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离开醉春楼之后速离京城。”
“你呢?”兰霜警备的打量着外头,“这地方很多陛下的人,你公然露面,你活够了?!”
“不要紧,我自有脱身的办法。”
“你……”兰霜鼻头一酸,“我实在没什么值得你救的。”
“快绿阁里,你帮过我好几次,你忘了?”
兰霜的确不大记得了,玉来福刚入阁中的时候,没少被责罚,她怕这人被折腾死了,去送过几次药和饭。
但她实在没想到,她这一点小恩惠让玉来福记了这么久。
此刻,或许也不是玉来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