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殿修葺新房瓦，需新砖八万四千块，同时附上新设计的弟子制服图……”

“归心下殿血河腐臭不堪，尸已漫岸，请少主下旨疏通血河与凡间的活泉减轻血河的压力……”

“金宫为余子皓宫主添置前往敦煌国添置新衣拨款八百五十四两黄金……”

谷衣掌着一盏小灯，认真地看了两个时辰的奏文，这才读了两叠，回头看着身后还有半屋子的奏文，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手忙脚乱，根本分不清什么事自己可以做主的，什么事应该交给司徒刈定夺。谷衣垂头丧气，直接累趴在桌子上。

白糖在外面跟蝴蝶玩累了，也从窗外飞进来，随手拿起一本奏文坐在砚台上，用稚嫩的声音有模有样地读起来：“天字九号加急来报：凤寒天死后，王道业已在归心中安插内线，消息可靠。”

“什么？”谷衣一把夺过那本奏文，仔仔细细地看了两遍，说：“凤寒天已经死了？”

“这信上就是这么说的。”

“天字九号又是什么东西？”谷衣仍是怀疑，问白糖道。

白糖一脸鄙夷，说：“笨谷皮！那个是刈刈安插在凡间的眼线，专门搜集凡间的各种情报。”

“那，那这事不是很重要？我这就要去告诉少主！”谷衣立马振奋了起来，甩着两股小辫子就冲出去了。

白糖在原地一头黑线，坐在那一堆奏文上面，无力地说：“其实天马上就要黑了，你可以慢一点再……”不过白糖转念一想，这笨谷皮是去见刈刈了，那么……

“等等我，我也要去——”

谷衣使了个诀，一溜烟就到了司徒刈房门口，正要敲门，心又忐忑不安了起来，理理自己的袖子和气息，才敢轻轻敲门。

好熟悉的画面……

寒气凛冽，白衣飘摇，如瀑的青丝慵懒地洒在柔光下，从容指顾，手上的书香弥漫着整间屋子，尘埃落定，留不住他刹那芳华。

谷衣一时看呆了，竟跟当初自己昏迷时梦里的场景居然一模一样，美到不忍心发出一点声音打破这画面。幻想着自己又变成了那一颗尘埃，落在那一页书上，那怕他看不见自己，却依旧能被他的指尖优雅地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