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而望,进而让对方心头大乱。但这隐五娘毕竟年龄也实在是太大了点
然而隐五娘那秋水盈盈的眼眸,却逐渐蕴出冰凉。微微开启的红唇,缓慢轻柔的声音,却不亚于一支支当胸贯入的冰箭:
“师傅,您自己可曾想过,假设您一无寸物,饥饿之时,是否老天必须给您掉下一个饭团?或许您幼时当真做过乞丐,贱妾想问上一问,是否您当乞丐的时候,但凡乞讨,就必须有人给您施舍?”武才扬早已惊呆。隐五娘幽幽叹息,秋水盈盈的眼眸依然一动不动地凝视武才扬,面上的微笑始终不变,言辞中的凉意却也愈加冷酷起来:“师傅,贱妾实在是忍之不住。贱妾只想说上一句,所谓笑贫不笑娼。贱妾这等人员,都是娼妇。但贱妾等人,凭借的是自己活命自己。无论如何,也总比那些手足俱全、却只靠乞讨为生,毫无自立能力的乞丐要强上百倍。更可悲的是,做乞丐做到了已理所当然,还要责怪尘世间的一切都对他不起时——师傅,您自己想上一想,这天底下,是否有这道理?”
“铮!”隐五娘在放于矮几上青茉莉时时弹奏的琴上拨弄一下,发出了毫无任何意义的一响。纤纤玉手,展若兰花,而后又深深地凝视武才扬一眼,优雅地微微起身,掀开车帘,翩然而出。
棉布车帘轻轻晃动,武才扬呆呆而坐。自恢复神智以来,首次被质问震撼到不亚于遭受任何武功打击的虚弱。
可是的确——这天底下,谁人是必须为谁人做些什么的?谁人不是长了手脚?
棉布车帘已停了晃动。而那“铮”的一响,却在武才扬心间久久未消。
语如弦。这才是当真的语如弦。——把那所有的什么阴谋诡计,什么布局安排,什么色情诱惑、武力逼迫等等表象都驱逐出去,是否也就只剩下一个真实的,也是最基本的问题:
你若本无用,又有谁来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