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面露难色:
“青木君也知道,我先前接手汪芙蕖的产业,不少都与日租界商户有往来。
可这几日租界屡屡戒严,我手里那张海军通行证也不管用了,照样要被盘查。
这些生意本就见不得光,一旦被查出问题,货物会被宪兵查封不说,我怕是也要被抓进宪兵队去。”
青木弘一了然点头,压低声音道:
“燕君,这几日风声太紧,你且先停了交易吧。”
燕双鹰故作疑惑:
“这其中莫非有什么缘由?”
“燕君有所不知,最近日租界极不太平。”
青木弘一语气沉重,“
前些日子我跟你提过,有艘货船要从沪市返回本土。
我们海军军官都打包了些沪市特产准备运回,
谁知不知从哪走漏了风声,被猎鹰暗杀队盯上了。
他们只用一晚上,就把海军高级住宅区‘六三元住宅区’洗劫一空,连大小军官的家眷都没能幸免。”
“这猎鹰暗杀队竟如此猖狂?”
燕双鹰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真是好大一口黑锅,不过他甘之如饴!
青木弘一重重叹气:
“昨夜他们再次出动,将特高课的南田课长残忍杀害。
如今不仅日租界全面戒严,宪兵队还在挨家挨户搜查可疑分子。
我今天请燕君过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事:
最近尽量减少与日租界的往来,若是被宪兵队那群‘马路’抓住把柄,你怕是要平白受冤。”
燕双鹰满脸惊诧与感动,猛地停下脚步,对着青木弘一深深鞠躬:
“青木君对燕某的这份深情厚谊,燕某真是……”
青木弘一连忙扶起他,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歉意,
燕君这般可靠的人,自己先前竟还怀疑过他,真是不该!
夕阳西下,暖黄色的余晖铺满沪市。
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开始往家赶:
黄包车车夫脚步欢快地拉着客人穿梭在大街小巷,
下班的女人们在小摊前讨价还价,
年轻男女相约着去逛街,放学的孩童追跑嬉闹……
这一切在夕阳里交织,构成一幅满是烟火气的画卷。
几个小孩正跑着,忽然一张纸从天而降,恰好盖在一个孩子脸上。
其余孩子顿时哈哈大笑。
那孩子恼怒地扯下纸,本想揉成一团,眼珠却突然一转:
“咱们不比谁跑得快了,比认字!
喏,这纸上有字,谁认得多,谁就当老大!”
话音刚落,天上又飘下几张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