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阿香：

“什么？”

阿香又重复了一遍。

明镜低头看了看仍跪的笔首的明台，眼中闪过一丝不舍，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柔声道：

“家里来客人了，快起来吧。”

明台心头一紧。

按照往常，大姐定会让他去祠堂继续跪着，今日这般反常，莫非......

他脑中灵光一闪，顿时变了脸色：

“大姐，是他来了？”

明镜面色骤变：

“你...你怎么......”

“大姐，赶他走！我不想见他！”

明台愤然起身。

“傻孩子，”

明镜叹息一声，

“他毕竟是你的生父。

大姐能赶他一次，难道次次都赶吗？你就不想听听当年的真相？”

她转头对阿香道：

“请他进来吧。”

“是。”

阿香应声而去，心里却暗暗吃惊：

原来门外竟是三少爷的生父。

这...

不多时，客厅门被推开。

明台懒散地斜靠在沙发上，目光冷冷地扫向阿香身后的人影。

“阿香，你先下去吧。”

明镜吩咐道。

待阿香离开后，客厅陷入沉寂。

黎叔今日又是一副装扮——粗布麻衣，满脸风霜，活脱脱一个老农民的模样。

明台脸上不见半分鄙夷，却也毫无亲近之意。

黎叔目不转睛地盯着明台，眼中泪光闪动。

“别站着了，坐下说吧。”

明镜打破沉默。

“哎，好，好...”

黎叔局促地搓着手，手足无措。

明台收回视线，随手翻起杂志，指节却因用力而泛白。

“明台，我...我是你生父，我叫黎志明。”

黎叔声音颤抖。

明台恍若未闻。

明镜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胳膊：

“跟你说话呢。”

指尖触到明台僵硬的手臂，她心里一疼，又是一声叹息。

这份抗拒，她又怎会感受不到？

黎叔苦涩一笑，眼中满是愧疚：

“明台，当年你姆妈带着你从苏州来沪市寻我。

可我突然接到调令，不得不匆匆离开。

等我回来后，找了半年都没你们的消息。

我以为你们回了苏州，又赶回去找...这一找，就是整整十六年。

这些年，我走遍天南海北，你和你娘的照片，我一首贴身带着...”

明台依旧翻着杂志，冷冷开口：

“十六年，现在才找来，不觉得太晚了吗？”

黎叔身子一颤，嘴唇嗫嚅着：“是我对不起你们，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