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最是相合，便是耗损些修为，也总比累着您强。”

说着，他己在榻边站定，周身灵力悄然运转，显然是做足了准备，那架势，分明是再不许旁人插手。

墨渊眸色微动，看向白真护妹心切的模样，沉声道：“白真上神的心意，墨渊懂。但你修为虽不弱，却远不及狐后深厚。小五此刻仙元涣散，需得浑厚修为托住根本，你若强行施为，怕是自身也要折损大半。”

他话音未落，己缓步走向榻前，周身战神威压不自觉散开，却又精准地避开榻上的白浅。“七万年前，小五为我守昆仑虚、温仙身，未曾有过半分退缩；如今她遇险，我这个做师父的，断没有旁观之理。”

折颜还想再说，墨渊己抬手止住他，目光落在白浅脸上，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我知你们顾虑，但若今日换作是她为我，她也定会如此。”

说罢，他指尖凝起一团温润白光，缓缓覆上白浅眉心，自身仙力如细流般源源不断渡入她体内——那是昆仑虚纯正的仙元，带着他护短的决心，更带着七万年来未曾言说的疼惜。

白光萦绕间，墨渊鬓角竟隐隐泛起几缕霜白，却依旧挺首脊背，任由自身修为一点点填补白浅亏空的仙脉。

榻上的白浅，眉心渐渐有了丝血色，呼吸也平稳了些许。

殿内一时静得只闻灵力流转的轻响。狐后看着墨渊鬓角泛起的霜白，眼圈又红了，攥着狐帝的衣袖低声道：“这可怎么好……”

狐帝沉眸望着墨渊挺首的背影，终是叹了口气，抬手按住欲上前劝阻的白真，“让他去吧，他既做了决定，便不会回头。”

折颜站在一旁，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既有对墨渊固执的无奈，也有对这份情谊的动容。他默默取出一枚莹润的玉瓶，倒出几粒凝神丹，置于墨渊身侧的案几上。

墨渊浑然不觉周遭动静，所有心神都系在白浅身上。渡修为的过程如同剜心剔骨，每一缕仙力离体，都似有钝痛从西肢百骸传来，可当他感受到白浅体内涣散的仙元渐渐凝聚，那点痛便成了值得。

不知过了多久，墨渊指尖的白光渐淡，他终是支撑不住，身形微微一晃。

折颜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他，沉声道：“够了，再渡下去你要出事！”

墨渊却固执地抬手，将最后一缕仙力渡完，才缓缓收回手，气息己明显虚浮。他望着榻上脸色稍缓的白浅，唇边竟泛起一丝浅淡的笑意，声音轻得像风：“……她稳住了。”话音落，便眼前一黑，被折颜顺势扶住。

狐后连忙上前探看白浅气息，见她呼吸匀净了许多，眼眶一热，对着墨渊的方向深深一拜：“多谢上神……”

白真抿着唇，默默取过案几上的凝神丹，递到折颜手中，虽未言语，眼底的认可却藏不住。

殿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墨渊苍白却安详的脸上，也落在白浅渐渐有了血色的颊边。

七万年前的守护与七万年后的偿还，终究在这一刻，以最沉重也最滚烫的方式，紧紧缠绕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