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本想着安慰师父,没成想反被安慰,还是想说些宽慰的话,却见月光落在师父鬓角,恍惚间竟照出几缕银丝。¢x,i·n~w,a+n+b·e+n!.^o~r·g?她突然想起七万年的日夜里,墨渊沉睡时眉峰始终凝着化不开的霜,而如今清醒了,眼底却添了更深的寂寥。
墨渊望着远处闪烁的流萤,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那褪色的剑穗,沉声道:“为师醒来后的第三年,便己将你九师兄留于人世间的最后一缕残魂找回妥善托付。如今,他应当己经降生于凡间了。”
白浅猛地抬头,眼底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当真?为何是凡间?”
墨渊轻叹一声,抬手为她拂去鬓边凌乱的发丝:“六界之中,仙界修行漫长,仙胎孕育动辄数万年;妖族浊气过重,恐扰其心性;地府轮回因果纠缠,变数太多。`_?我$?2的-??书£?城(3/ ?}?追^£最′{?新?章?节1{?唯有凡间,虽有生老病死之苦,却也能最快经历轮回。”
他目光望向苍茫夜色,似穿透了时空,“让他先以凡人之躯尝遍人间百味,历经红尘劫难,待这一世缘尽,再引他重入仙途,或许才是最稳妥的法子。”
白浅怔怔望着师父,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原来...原来您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墨渊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莫要再自责了,令羽若知道你这般难过,定是舍不得的。待他归来,你还能再唤他一声‘九师兄’。÷ˉ幻-¢&想e?姬° ?a最·^新D°章?^节_更·?新D快$?”
白浅突然攥紧墨渊的手腕,指尖冰凉:“那师父,你这样做等同于逆天改命,会不会被天道责罚?”她抬眼望向天际翻涌的云层,仿佛看见无数道天雷劈落,“师父,你才刚醒不久,元神尚未稳固,若真降下天罚......”话音戛然而止,她咬着唇,指甲几乎掐进他腕间的皮肉。
墨渊望着她因担忧而苍白的脸,心底泛起暖意。
他屈指弹去她眉间的愁绪,淡笑道:“你忘了?为师当年生祭东皇钟,早该魂飞魄散。如今能重归世间,本就是天道默许。再者,令羽命不该绝,只是提前历了场大劫。此番助他轮回,不过是将本该属于他的机缘,重新引回正轨。”
“可…”白浅眼眶再度泛起水光。
墨渊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珠,眼底漾开一抹笑意,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好了,十七,你师父我可是父神嫡子。昆仑虚掌座、天族掌乐司战的尊神,区区天罚,还伤不了我。”
白浅睫毛上还凝着细碎的泪珠,在月光下轻轻颤动。她仰头望着墨渊坚毅的眉眼,恍惚间又回到了昆仑虚学艺的年岁——那时无论她闯下多大的祸事,遇到多大的危险,只要有师父在,便觉万事皆安。喉头哽咽着咽下所有担忧,她终于缓缓点头。
“我信师父。”她伸手抹了抹泪,声音仍带着鼻音,“但若是有任何异动,师父定要第一时间唤我。”说着,她又不放心地拽住墨渊的袖口,“就算是父神嫡子,也不能逞强。”
墨渊望着她通红的眼眶和倔强的神情,心头泛起一阵柔软。
他屈指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知道了,小十七。当年在昆仑虚,就数你最会闯祸,如今倒学会操心师父了?若真有异动,第一个叫的便是你,可好?”
白浅脸颊“腾”地烧起来,别过脸躲开墨渊含笑的目光。
墨渊望着她慌乱转身的背影,突然发问,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许:“除了这件事,你就没有什么别的想对为师说的吗?”
白浅的身子猛地僵住,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夜深了,师父早些休息。十七先去睡了。”
她不敢回头,生怕对上那双洞悉一切的眸子,会将自己所有的心事都暴露无遗。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面上纠缠成一团,就像她混乱不堪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