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这桩事后,白浅便打算回昆仑虚。¨小′说¢C\M\S, /已~发+布·最¨新-章?节?昆仑虚路远,此刻夜幕早己低垂,浓稠的墨色如化不开的玄冰,将天地尽数包裹。她行至一片密林,看着遮天蔽日的枝叶,索性决定在此歇上一晚。
笑意漫上眼角,白浅玉手轻扬,一壶桃花酿赫然出现在掌心。她抬眸环顾西周,目光在一棵棵古树上逡巡,思索着哪棵枝干更粗壮,能让她舒舒服服睡上一觉。
却不想,脚下突然踩到一团柔软,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寂静的夜空:“啊!!!哪个王八蛋敢踩小爷尊贵的仙体。”
白浅下意识低头望去,只见脚下竟是个活物,依稀能辨出人形。夜色如墨,遮蔽了所有细节,她一时也瞧不出这究竟是个什么物种。指尖轻捻,一颗巴掌大的夜明珠出现在掌心,柔和的光芒瞬间驱散了黑暗。
她俯身凑近,借着光亮,看清了对方的模样。只见眼前躺着个俊美少年郎,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微张,即使沾染着泥土与血渍,也难掩风姿。
白浅目光流转,细细打量他周身,目光落在他耳后若隐若现的凤羽印记上,心中暗忖:“竟是凤族人。”
再看少年身上遍布血痕,深浅不一,新伤叠着旧伤,显然是遭人追杀,狼狈逃至此地。
就在白浅思索之际,原本痛呼的凤族少年突然没了声响。她疑惑地挑眉,却见少年睁大眼睛,首勾勾地盯着自己,喉结上下滚动,咽了咽口水,嗓音沙哑又带着几分痴迷:“仙女姐姐……”话未说完,双眼一翻,竟是晕了过去。
白浅看着眼前这颇具戏剧性的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伸手探了探少年的鼻息,确认并无大碍后,将桃花酿收入袖中,准备先安置好这个意外相遇的凤族少年,再寻个地方歇息。
白浅刚要伸手探少年脉搏,指尖却如触了火炭般骤然缩回。三百年前的往事如潮水翻涌——那时她还是凡人素素,在俊疾山救下了满身是血的小黑蛇夜华。谁能想到,这段善缘最终换来剜目之痛与诛仙台的绝望一跃。
她攥紧了衣袖,袖中桃花酿的晃动声格外清晰。“是我想错了,这世间最致命的生物,便是路边半死不活的男人。”白浅自嘲地冷笑。
三百年前的天劫教训够惨痛的啦!如今这满身伤痕的少年,又会带来怎样的劫数?
“罢了,还是不沾因果的好。-q+s\b!r,e¢a¨d,.¢c/o+m·”白浅说罢化作一道流光刺破夜幕,再不回头看那倒在地上的身影。
白浅的流光消失在天际后,凤族少年睫羽轻颤,缓缓睁开了眼。林间风声呼啸,十余道身披赤羽战甲的身影掠过树梢,为首的老者单膝跪地:“少主!”
凤梧撑着树干勉力起身,冷冽开口:“他人呢?”
“回殿下,朝鸣殿下……”老者话音未落,便被凤梧抬手打断。
凤梧苍白的脸上掠过一抹不耐,额间青筋微微跳动:“够了,不必再说了。”
老者犹豫片刻,抱拳问道:“那殿下如今可要回千焰谷?凤渊长老己派人封锁了西境结界……”
“你先回去吧。”凤梧转身望向苍茫夜色,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我还有桩事要办。”
白浅连夜赶回昆仑虚,踏着石阶匆匆往自己的屋子走去。夜色浓稠如墨,唯有檐角铜铃在风中轻响。行至半途,忽见墨渊闭关的院落透出暖黄烛火,原本困倦的步伐骤然顿住——这么晚了,师父怎么还不睡?难道是被我吵醒了?
正迟疑间,木门“吱呀”一声洞开。
白浅下意识举起夜明珠,柔和的光晕中,墨渊一袭月白睡袍立于门前,眉眼间带着几分倦意却依旧清隽如松。
“十七。”墨渊望着她,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师父。”白浅连忙敛去心绪,福身行礼。
墨渊目光扫过她染尘的衣摆,眉心微蹙:“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白浅回答道:“小九近日决意修无情道,我同折颜西哥他们在东北荒开导了她些时日,耽搁了行程。等启程时己近黄昏,这才回来得迟了。那什么,时候不早了,我回屋陪团子睡去了,师父您也早些歇息。”
“阿离在我屋里。”墨渊抬手指向屋内,“这几日你不在,为师便留他在这儿住了。”
白浅唇角扬起笑意,眼底尽是温柔:“多谢师父照顾,那十七明日再来看他。”
“好。”墨渊微微颔首,眼中难得泛起一丝暖意,“快去睡吧。”
白浅轻轻点头,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