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竹奇道:“令尊做了什么事,惹了那些言官?”
“他杀了个战俘。*k^u¨a?i\d,u\b′o?o/k..,c?o¨m+”
周珩回忆着当年那场震动朝野的弹劾事件,正是那件事导致父亲病死边疆。“死的那人是草原王庭大贵族,彼时两国议和,陛下答应了不杀,但先父权衡利弊,未受皇命,将那战俘枭首示众。尸首就在北境的城墙上。”
覃竹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在她看来,死者为大,何必辱其尸体,心中不认同,脸上不由自就露出些不满。
周珩看了她一眼,“覃竹,打仗不是做买卖,不讲究公平合理,和气生财。打仗需虚虚实实,应机而动。先父以雷霆手段震慑敌军,果然此事之后草原不敢妄动,至今六年北境无战事。”
覃竹心里略有些明白他的意思。将在外,往往军令不受,是因为战事瞬息万变,唯有当时统军之将,方可权衡利弊,痛下决心。要做决定就难免受到质疑。
“所以你认为,官兵屠村,也有其他缘由,是带兵将领应机而动,或有隐情?”覃竹问。¨h¨u_a,n_x*i~a*n-g.j·i+.~n+e¨t¨
“不,若真的有官兵屠村,任凭何种缘由,都是重罪,可你们没有证据。若无铁证,我不能仅凭云飞白和梁颂华只言片语,就怀疑统军将领。武将舍死忘生,守土无退,这是他们的本分,可若谁都能对他们说三道四,欲加之罪,这对他们是不公,是侮辱。先父受过这种辱,是以我不能轻信。”
“什么才是铁证。”覃竹有些苦恼的按了按额头,不小心碰到额上的伤痕,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人证、物证、动机、口供,缺一不可。”
覃竹听得入神,口中念念有词的重复着周珩的话,“人证、物证、动机、口供……”
见她眉头紧锁,周珩笑了笑:“怎么,这就为难了?”
覃竹吸了口气,仿佛要给自己注入些信心:“难,真是难,可我还是会一样一样找出来给你。”
“哦?如此有信心?”
“是,因为我信,云飞白和梁颂华没想过你所说的风云诡秘,朝堂纷争,他们只是平头百姓,愿意拿命来说这件事,是以我信他们。`鸿^特¨暁!税*枉· ?勉,费`阅¢黩_我也信雁过留痕,只要是人做过的事,不可能没有留下漏洞,我要将这漏洞一点一点挖出来。”
覃竹的眼睛亮晶晶的,周珩从那里面看到了无比的坚定的信心,不由自主,他轻声道:“好,我答应你,只要有证据,不论对方是谁,不论有什么缘由,我一定给祈村争个公平。”
“一言为定,击掌为盟。”覃竹伸出细白的小手,在周珩面前晃了晃,周珩微微一笑,如她所愿,跟她对了一掌。覃竹的心安定了一半。
转了转眼珠,覃竹又道:“周大人,其实我觉得刚才那几句话说的特别好。”
“哦?哪句?”认识这些天,周珩大概已经摸到了些这姑娘的习惯,若是心里转着些鬼主意,尽管板着脸,一双瞳仁儿也格外灵活。
“当然,您说的哪句都好”,覃竹一脸谄媚,“不过尤其说令尊手段或许狠辣,目的却是为了震慑敌军,应机而动,情有可原,这几句格外好。”
周珩板着脸,好像看透她的小心思。“先父虽然不遵圣旨,可没跟百姓争利,盗取官银。”他一句话就堵死了覃竹后面所有的铺垫。
覃竹心里一惊,暗道不好,这人脑子转的太快,是个老狐狸,听见一丝风声,就能抽丝剥了茧,顺藤摘了瓜。
周珩盯着她的眼睛,“我难道没说,无论何种缘由,只要犯了罪就一定要得到惩罚,这才叫求个公平。”
“说了,是我没记住”。覃竹陪着笑,“您说了这么多话,容我好好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