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着一叠昨日弗洛妮整理出来的旧报纸,又叫她从这些文字间找与某个经济指标有关的新闻,抄下来整理成册交给她看。
玛格丽特噎了噎,“好的。”
她重新回到这个重要的座位,硬着头皮翻开一页又一页的报纸,一目十行扫完所有可能与这相关的版面。
当她在这种具有一定安全感的文字工作里沉下心来,外面有人来了,玛丽在与其对话。
书房里安静的很,只有报纸翻阅的“沙沙”声,能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支近,叩了叩门框。
“祖母,您找我?”是索伦的声音。
老夫人应了一声,叫他进来。
门开了,索伦走进来,打眼往里一瞧。
书桌后坐着玛格丽特,她只是稍微抬了抬头,又重新沉浸在似乎焦头烂额的阅读当中。
毫无疑问,她看起来与这里格格不入,十分夺目。
祖母愿意让女仆帮助她代笔,看来是把他的劝说听进去了。
这很罕见。
索伦的眉头微微舒展开,又蹙起来,但她能行吗?
他十分具有偏见性地想。
迟疑的停顿了片刻,这才收回目光,朝窗边走去。
老夫人坐在一片被窗外树叶遮挡的疏落松散的阳光下,她睁开眼,将十二月初参加婚礼的行程通知了他。
但索伦拒绝了,他低头:“我认为让父亲和姑姑去更合适。”
“要他一个鳏夫去干什么?”
索伦解释:“父亲……”
老夫人打断他:“索伦,你得做个顶用的人,不要替你父亲开脱,不能对我说不,懂吗?”
她的态度很绝对。
索伦定定看着这位目光英明的祖母。
面不改色,“我知道了。”
老夫人瞧着他这种神色满意的“嗯”了一声。
“顺便去拜访你的老师,带一些礼物,替我问候他。”
不一会儿,祖孙二人又交谈了几句,索伦转身离开这间书房,头也不回。
握着羽毛笔,玛格丽特努力让注意力集中。
如果说,身体上的疲劳是一种耗空人创造力的慢性毒药。
那么,集中的专注力精神消耗,就像是在漫长的泳池里蝶泳。
你知道,憋着一口气继续前进就会比上一秒更能承受这种重压。
她揉了揉眼睛,将简短或长篇的文字与数据誊写到白纸上,并注明日期和刊登者。
按照时间顺序,工整的理到了一起。
几叠厚厚的报纸全部翻完,恐怕要耗上大半天的时间。
临近,她将找出来的一百多段文字全都誊写完毕,又用星号和钩叉作为同一个刊登者的标识,方便索引。
这时候,书房外是玛丽布置午餐餐具发出的清脆噪音。
玛格丽特写完最后一个字,狠狠的戳上点,长舒了一口气。
起身,叫醒似乎躺在太阳下睡着了的老夫人,她把厚厚的一叠稿纸递过去。
温菲尔德老夫人接过,翻阅起来,从上到下。
她看了许久,抬起头。
“你能看出什么吗?”
玛格丽特愣了一下,这上面的数据全都与海运船只的规模数量以及航运公司的发展有关。
或许这意味着某种潜藏的变化。
她看着夫人的脸,忽然想起来什么。
那是在温菲尔德先生与老夫人争执闭厂这件事时在卧房里说的话。
当时他说,既然国内不好,那就把工厂移到海外,还能省下一笔航运成本。
当老夫人反问他挪到哪个海外,哪个国家,哪个地区,有没有考虑过战争因素后,温菲尔德先生立马就哑火了。
这年头,四处动荡,根本没有一定太平和适合的地方。
但想要找到答案,其实十分简单。
或许那些商业顾问,或者常在海外往来生意的商人,他们会巧舌如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