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房:“……审刑院下手狠辣,只怕、只怕康家姨母是撑不到回湘州了……太太还是早些有个准备,我听说,陛下要将康氏抄家流放,只是如今年根底下,又逢太子大婚,暂且不愿动作罢了。′5-4¨k`a_n^s\h,u,.\c¨o/m·”
陪房言行间,句句都将四太太从康氏一族中摘出来。
四太太心知不妙,鹅都不吃了,哽咽着道:“……此事我知道了。这段日子,璋哥儿可曾回过家?”
她被老太太罚来小佛堂时,不过九月初,如今都已经是腊月了。整整三个月,除过明淑悄悄带着松子糖来探望,老爷和儿子竟连面都未曾露。
陪房沉默片刻,打着磕巴道:“太太,三爷许是学业忙……”
四太太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罢了,那本就是个冷心冷肺的读书人。为着功名利禄,此刻怕是恨不得跟我这个母亲撇清干系呢。还是淑姐儿好啊,知道疼人。”
佛堂内熏着瓣香,说是能清心静气,灭除烦扰。
有一瞬,四太太忽然觉着,如大房二房那般,栽培姑娘嫁个高门也不错。
不远处,依稀可闻丫鬟们的喧闹声。
四太太倚着梁柱,问:“听着像是宁寿堂的动静?难不成,那老虔婆蹬腿了?”
陪房吓得白了脸:“太太慎言……今儿是宁国公府请了媒人上门送纳采礼,想为世子爷迎娶五姑娘。这会子,怕是三房将版文给了老太太过明路呢。太太,为着咱们六姑娘,您也得想法子从这小佛堂回去呐。”
四太太直勾勾盯着佛龛上慈眉善目的菩萨像。
是啊,明月那丫头好吃懒做,都能嫁给宁国公世子。
为着明淑的好前程,她得早出佛堂才是。
……
宁国公府的人,一个两个办起事来都是风风火火的。
腊月初三送了纳采礼,才得女方父母点头,没过几日,便又请媒人登门来问名了。\x~i+a.n,y.u-k`s~.?c`o_m?
问名是六礼中的第二礼。除过姑娘家的名讳,连同生辰八字一道都要记在一张信笺上,封严实了交由媒人带回给男方家,以便后续纳吉。
两家人心知肚明,走到这一步,两个孩子都是乐意的,那问名纳吉之流,不过走个过场罢了。
祖庙占卜八字,怕有个什么妨夫、相克之象?
都不碍事,宁国公提刀往那一站,算师嘴里就只被允许吐出俩字——
“大吉!”
虞明泽难得来明月院子里坐一坐,听妹妹提起谢家这一出,眼泪花儿都快笑出来了。
她捂着肚子叹道:“能有这样明事理的公婆,又与崔家大姑娘做妯娌,往后真嫁过去,姐姐也能放心些。”
明月吭哧吭哧,将炭盆里新爆的栗子剥开,塞进嘴巴里。
“大姐姐如今说起话来,怎么也同我娘一般了。婚期少说也得拖到后年,到那时我才年满十五出阁,嫁人的事……还早,还早呢。”
要是告诉大姐姐,往后有个时代,三十岁才婚嫁的姑娘一大把,甚至不乏一生潇洒独身的,她是不是得原地揭竿起义去?
明月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对着明泽笑得又甜又烂漫。
明泽无奈摇摇头。
这还是个顽皮丫头呢。
只可惜宁国公府如今站了七殿下,与太子一脉已是暗潮涌动,未必……能等到明月长大再完婚。
她没提起这些扫兴事,宠溺地捏了捏妹妹的鼻尖:“世子那样的文武双全之辈,满京城打着灯笼也寻不着下一个。偏偏旁的贵女都入不了他的眼,就只心仪你这特立独行的丫头。”
虞明月听到特立独行,只想起来谢西楼送她那一匣子大螃蟹。
气势汹汹,横行霸道的。
可见,谢二是喜欢凶婆娘。
明月仿佛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一边暗自咋舌,一边又庆幸能嫁个耙耳朵。.新/完¨本_神`站~ !免.费~阅′读^
耙耳朵好啊,能叫她省不少事。
……
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