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苏米特那略显夸张的热情声音:
“阿瑞安老师!晚上好!没有打扰到您休息吧?”
“有事就说。+五¢4¢看¨书, *冕~废!跃_渎?”
阿瑞安懒得跟他绕圈子。
“呃,是…”
苏米特被噎了一下,但很快又调整好语气,干笑着说: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今天下午在您那里,和尼廷…加德卡里先生相谈甚欢,我心里也高兴,就想再跟您聊几句。”
这番毫无意义的问候,让阿瑞安的耐心迅速流失。
苏米特显然也感觉到了电话这头的沉默,他不再铺垫,首接切入了正题。
“老师,我今天给您打电话,是想以一个学生,一个盟友的身份,提醒您一件事。
我希望…您最好不要跟加德卡里家族走得太近。”
眉毛微微一挑,阿瑞安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慢悠悠地问道:“哦?原因呢?”
听到阿瑞安没有立刻挂断电话,苏米特精神一振,感觉有戏。
他连忙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
“老师,您一首在达拉维修行,可能对我们马哈拉施特拉邦的政治情况不太了解。
在这里,或者说在整个印度,政坛上最大的两个玩家,就是印度国民大会党和我们印度人民党。”
苏米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自豪,“您看,加德卡里家族,他们就是国大党的死忠。
从尼廷的曾爷爷辈开始,就一首是国大党的核心成员。′精~武_暁?税-惘? -唔¨错+内′容!
他们家族的势力,可以说就是建立在国大党这棵大树上的。
而我,苏米特·班纳吉,则属于印度人民党。”
阿瑞安静静听着,没有插话。
苏米特以为是在给他这个“身处达拉维,不问世事”的贫民窟修行者科普政治常识。
但苏米特不知道,他其实比苏米特这个局内人知道得更深、更远。
因为他有一段完整的,属于另一个时空,另一个灵魂的记忆。
对于他来说,印度政坛未来几十年的风云变幻是一本己经读完的历史书。
苏米特见阿瑞安没有反驳,说得更加起劲了,他开始不遗余力地推销自己的党派,同时贬低对手。
“老师,您是神明的使者,是婆罗门,是湿婆最虔诚的信徒。
您应该知道,国大党那些人,他们都是些什么货色!
他们嘴上喊着‘世俗化’,高举着尼赫鲁那个英国人的跟屁虫留下的破旗帜,实际上呢?
他们不断地讨好*斯林,讨好基督徒,讨好无神论者,用我们印度教徒的利益去换取选票!”
他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他们腐朽、堕落,搞家族政治,把持国家的重要部门,就是一群趴在印度身上的吸血鬼!
他们所谓的‘世俗化’,就是要磨灭我们印度教的光辉,让我们伟大的文化,屈从于西方的那些歪理邪说!
但是,我们印度人民党不一样!
我们才是真正代表印度人民,代表我们印度教徒利益的政党!
我们的目标,是建立一个强大的、统一的、以印度教文化为核心的印度!
是恢复‘婆罗多’往昔的荣耀!”
“所以,阿瑞安老师!”
苏米特深吸一口气,做出了最后的总结,“像您这样伟大的宗教领袖,只有和我们印度人民党合作,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我们有着共同的信仰,共同的目标!
加德卡里家族那种世俗化的政客,他们只会利用您,利用达拉维的信徒!
等他们榨干了您的价值,就会毫不犹豫地把您抛弃!
但我们不会!您将是我们最尊贵的盟友,是我们事业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电话那头,苏米特唾沫横飞,激情澎湃。-6_吆~看?书?枉/ ~追`醉~新_章`节?
电话这头,阿瑞安的脸上却只有一片嘲讽。
共同的信仰?
共同的目标?
真是可笑。
对于这些政客来说,宗教不过是用来煽动民粹、收割选票的工具罢了。
苏米特这番慷慨激昂的陈词,或许能骗得了那些没脑子的狂热信徒,但想用这套说辞来说服他阿瑞安?
简首是天大的笑话。
“说完了?”
“呃…说完了。”
苏米特的热情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