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也猜到怎么回事了。

谢明襄果断开口，“就是现在，出关。”

卫凌立刻应下。

黑色洪流涌出潼关，同样愤怒的寒山军宛如离弦之箭，杀入乱成一团的赫族大营。

有了正规军加入后，营中汉民反抗的声量越来越大。

这个被赫族视为两脚羊的群体，用生命发出了最后的嘶吼。

他们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几天前还得意洋洋的松羊怒气冲天，不停的咆哮。

“杀光他们，立刻马上！”

一旁的井二眉头紧皱，质问道：“你怎么带这么多汉民过来，也不事先做好措施？”

松羊狠狠抽出宝刀，“大王安排的，你有意见？再说我不是将人都绑起来，几天没给饭吃了？”

大敌当前，两人争了几句就没再多说。

各自处理乱成一锅粥的营地，展开反击。

两军正面撞上。

卫凌仿佛又回到了当山匪的那些日子，呼吸间都是浓重的腥气。

刚被春色染绿的大地被践踏成血色的泥沼，破碎的盔甲、断裂的长枪，还有人与马的残骸堆在一起。

血水汩汩流动，汇成蜿蜒的暗红小溪，最终渗入黄河。

当最后一抹夕阳消失在长河尽头时，天地间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卫凌拄着沾满血污和内脏碎片的长枪，抬头西顾。

这一战无疑是惨烈的，不仅赫族带来的汉民死伤殆尽，潼关守军也伤亡惨重。

谢明襄开始组织人手补刀。

“先别管逃走的溃军，现场别有漏网之鱼。”

蛮人也是人，战损过高同样会逃跑。

这部分溃军暂时退出了潼关。

缓了口气的卫凌点头，“清点伤亡，敌军尸体堆一起烧了。”

伤兵营里，躺在门边的汉子腰腹被砍了一刀，己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他努力睁大眼睛，看着给他处理伤口的医者。

断断续续的道：“俺活不成了，不要浪费药。”

戴着面巾的医者充耳不闻，认真的给他上药包扎。

这是极少数幸存下来的汉民。

或许是濒临死亡，他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好像看到，那不可一世的蛮人将领，被人一拥而上砸成了烂泥。

“原来蛮人这么不经打，早知道，当年他们来抢粮食时，就应该将人打死。”

太阳重新升起时，这座雄关再次活了过来。

卫凌站在城墙东北角，遥望并州。

“这次敌军损失起码是我们五倍以上，怎么说也要过个十来天，才能组织起第二次攻击，那时候，主公应该拿下并州了吧？”

谢明襄还在处理战后工作，回答他的只有一缕轻柔的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