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那艾瑞克阁下怎么办？”

明祉徽：“祂就是神。”

玛丽觉得这个世界跟莉莉娅阁下一样疯了。

明祉徽看着紧张搓着手的小修女，“这没什么好惊讶的。神有了感情，就不能公正了，就会嫉妒了。哪怕嫉妒的对象是祂自己。”

玛丽张了半天嘴，“那，那您的孩子......”

明祉徽第一次露出了迷茫的表情，“我也不知道。”

玛丽坚定道：“莉莉娅阁下，您想要保住这个孩子，那这个孩子，就是神的孩子。神就是艾瑞克阁下，那艾瑞克阁下，就是神。”

她没有说话。

玛丽又小心翼翼问：“那，您爱的是艾瑞克阁下，还是......”

明祉徽扯过她手中的头纱，挺首背，昂着头，明明没有镜子，她却能将头纱戴得方正适宜，“你说的对。我爱的是神。不管是可怜的被禁锢在黑暗中的神，还是阴郁暴躁排斥他人接近的神，还是讲究礼节温文尔雅的神，都是我的神。”

“叮——”

抱歉。

我又垂下眼睛了。

她第一次这样认真地化妆，厚厚的，黏黏的，墙腻子般的白粉，红中透黄的腮红，黑漆漆的眉粉，棕偏橘调的口脂，她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只能用指腹按着骨骼的走向一点点上着妆。

她从没在玻璃里照见过自己。

神赐的礼物，真的存在吗？

神会怜悯众生吗？

黑暗的忒弥斯，会找到自己命定的新娘吗？

祂真的需要新娘吗？

祂需要的不是祭品吗？

她化好了妆，提着裙摆去见艾瑞克，半蹲在他身前，“好看吗？”

“莉莉娅，好看。”

她捧起他的脸，“艾瑞克，看着我，记住我，我是你的新娘，我是为你而来的。莉莉娅，为你而来。”

“莉莉娅，为我而来。”

她起身，牵住他的手，“走吧，我们去吃饭。然后给父亲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