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诚拜了三拜,然后起身。
凌守诚看着父亲的举动,想挣扎阻止,可却动弹不得,只能发出沙哑的呼喊:“父亲!你这是做什么啊!”凌云站起身,脸上犹带着泪痕,但表情却变得异常平静,平静得令人心寒。他看着凌守诚,一字一句地说道:“自古只有子拜父,断无父拜子之礼。今日为父拜你,实属无奈。”他深吸一口气,随后决绝地说道:“若是地下黄泉得见先祖英灵,为父也问心无愧了。”说完,他不再犹豫,上前一步,弯腰将动弹不得的凌守诚粗暴地提了起来,径直走向那棵血髓同心树。凌守诚此刻终于明白了父亲要做什么,死亡的恐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拼命地挣扎,发出凄厉的哀嚎,试图唤醒父亲,喊着“父亲!不要!求你了!”然而,此刻的凌云,双眼空洞,脸上恶念横生,仿佛完全听不见儿子的哭喊,他一步步走近血髓同心树,脚步坚定而冷酷。来到树前,凌云将凌守诚放置在树根旁的地面上。取出一柄锋利的短刃,刀刃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寒芒。没有丝毫迟疑,伸出手抓住凌守诚的一只手臂,手起刀落,在小臂上划开一道深口子。“啊——!”凌守诚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惨叫,鲜血瞬间从伤口喷涌而出,溅落在地上。凌云面无表情,又迅速在他另外三肢上各自划开一道口子。“不!父亲!求你——啊啊啊!”凌守诚的哀嚎声撕心裂肺,响彻空荡荡的山谷。四肢的伤口如同四个血泉,源源不断的鲜血流入下方的泥土中。血髓同心树感应到了这股同源的精血,树身开始轻轻摇晃起来,那些盘绕的枝干仿佛活了一般,开始贪婪地吸取着渗入土壤中的血液。随着凌守诚的鲜血不断流失,他身体的温度迅速下降,意识也渐渐模糊。.5/2¢0-s,s¢w..¢c`o/m·与此同时,血髓同心树顶端那颗阳果,吸收了精血的力量,散发出愈发炽热的光芒,仿佛一颗跳动的心脏。而与其并蒂而生的阴果,则像是被抽干了生机一般,迅速地枯萎,变得干瘪灰败。凌守诚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脸色苍白得像纸。凌云站在树下,双眼紧盯着树上的阳果,余光瞥见儿子流出的鲜血渐渐放缓。他知道,筑基的契机就在眼前,不容错过。凌云袖袍微动,手中捏出复杂印诀,低沉的咒语声回荡在山谷中。这是家族秘术,以牺牲亲族法力为代价,强行催动肉身造血。凌守诚的身躯猛地一颤,干枯的皮肤下似有血管暴突。原本濒临枯竭的血液再次涌出,带着一丝青黑色泽,源源不断地注入树干。凌守诚的气力彻底耗尽,他艰难地抬起头,那双曾经充满少年朝气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刻骨的怨恨,死死盯着凌云。凌云迎着儿子的目光,面无表情。他喉结微动,声音低哑而冰冷:“诚儿,要怪,就怪你生在这炼气小族。”话音落下,秘术的力量达到了极致。凌守诚炼气中期的修为如同被抽丝剥茧,瞬间消散,融入那股被催生的血液之中。当最后一滴血液流尽,凌守诚的身体失去了支撑,却奇异地没有倒下,只剩一具干瘪的躯壳,立在那里。凌云没有看那具尸体,他的目光已经完全锁定在血髓同心树顶端。阳果的光芒耀眼夺目,散发出浓郁的灵力波动。这颗果实,承载着凌家历代家主八十一年的心血供养,如今又由他的儿子凌守诚流尽最后一滴血培育而成,终于成熟了。阳果成熟的一刻,山谷中积蓄百年的灵气如同潮水般爆发,肉眼可见的灵气白雾汹涌澎湃。然而,在凌云提前布置下的聚灵阵和锁灵阵面前,这股灵气被牢牢困锁在谷中,未能泄露丝毫。看着阵法稳固,灵气被锁,凌云心中一喜。 他伸出手,动作干脆利落地将那颗炽热的阳果摘下,握在手中。果实的温度透过手掌传递,其中蕴含的强大灵力让他的丹田都为之震颤。凝视着手中这颗来之不易的灵物,凌云积压在心中许久的重担终于卸下了。他仰头,喉咙里爆发出一阵狂笑,笑声凄厉,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带着一丝癫狂,一丝解脱,和无边的野心。笑声止歇,谷中恢复死寂。凌云的眼神恢复平静,唯有深处涌动着火焰般的光芒。他没有多看凌守诚的尸体,只是在尸体旁盘膝坐下。握着阳果,他开始调整气息,运转功法,如今这是他此生唯一的筑基机会。凌云今年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