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的身体,在对方的后腰处,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几乎难以察看的纹身。
那是一个朱红色的雀鸟图案。
朱雀!南阁的人!
王德的心,猛地一沉。
难道……这不是演戏?真的是南阁的人贼心不死,派人来刺杀废太子?
这个念头一出来,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的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就在他心神不定之际,李玄策再次开口了。
“王总管!”他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断,“殿下在我这里遇刺,是我李玄策的失职!我难辞其咎!为了确保殿下的安全,也为了能尽快剿灭南阁余孽,我恳请总管,立刻将五百金吾卫的指挥权,全权交由我来调配!”
“我需要更多的人手,对整个苏州,进行一次更加彻底的,拉网式的搜查!我绝不容许,类似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
王德的脑子,飞速地运转着。
李玄策的这番话,听起来义正辞严,合情合理。如果真的是南阁刺杀,那加强防卫,扩大搜查,都是理所应当的。他要是再推三阻西,那就是置殿下的安危于不顾,这个责任,他担当不起。
可是,万一这还是个圈套呢?他交出了兵权,不就等于成了个光杆司令,彻底被李玄策架空了吗?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躺在床上的李承乾,突然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咳……侯爷……不必如此……”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我……我只是个废人,死不足惜……不值得……不值得侯爷为了我,与总管……失了和气……”
他越是这么说,王德的心里,就越是没底。
他看着李承乾那“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李玄策那“焦急”的表情,和他自己刚刚“发现”的,那具南阁刺客的尸体……
无数个念头,在他脑海里交织碰撞。
一个大胆的猜测,渐渐浮现了出来。
或许……李玄策和李承乾,根本就不是一伙的!
他们之前表现出来的亲密,全都是假象!李玄策任命李承乾为监军,根本就不是信任,而是一种羞辱和监视!
而南阁,正是看准了他们之间的这种“矛盾”,才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想要一举两得!既能除掉废太子这个前朝余孽,又能顺便嫁祸给李玄策!
这个逻辑,似乎……完全说得通!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王德,就不能再坐视不理了。废太子若是死在这里,李玄策固然脱不了干系,他这个监军天使,也同样是失察之罪!
想通了这一层,王德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发现,自己好像不知不觉间,己经踏进了一个精心布置好的陷阱里。而设下这个陷阱的,可能不止一方。
“侯爷说的是哪里话!”王德立刻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快步走到李玄策面前,“保护殿下,是我等的首要职责!侯爷为国分忧,咱家岂有不助之理!”
他从怀中,取出了一枚金牌,双手递给了李玄策。
“这是咱家节制金吾卫的令牌。从现在起,这五百金吾卫,就全凭侯爷调遣!咱家只有一个请求,务必要保护好殿下的周全,将南阁逆党,一网打尽!”
李玄策看着他手中的金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知道,这把火,终于烧到了王德的脚下。这条老狐狸,己经被迫从暗处,走到了明处。
“总管深明大义,玄策佩服!”他接过金牌,沉声道,“总管放心,有我李玄策在,就绝不会让殿下,再伤到一根汗毛!”
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最终以李玄策如愿以偿地拿到兵权而告终。
王德带着满腹的疑虑和后怕,回到了自己的官船上。
而城南别院里,刚才还“奄奄一息”的李承乾,此刻己经坐了起来,亲自为自己的手臂,重新换上了一块干净的绷带。那道伤口,是他自己划的,不深,但足以以假乱真。
“看来,我们的王总管,己经开始相信我们的故事了。”他对着走进来的李玄策,笑了笑。
“这还不够。”李玄策道,“他现在只是被动地接受。我要让他,主动地,参与到我们的故事里来。”
他将那具刺客的尸体,让人抬了进来。
“谢玄查到,福运赌坊的那几个京城豪客,为首的叫李默,是魏王府的门客,一手快剑,出神入化。他们这几天,一首在暗中观察这座别院的地形。”
李玄策的手,在那具“南阁刺客”的脸上一抹,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