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唯有那双鸦目深处,残留着一线难以言喻的复杂幽光。
渡鸦拍打了一下翅膀,带起的风卷起地上的焦土和一小片枯萎的月光草叶。
它甚至没有再发出一丝嘲弄或威慑的啼鸣。它只是沉默地、有些吃力地振翅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带着残影的黑线,朝着沼泽深处飞去,留下一个在硝烟渐散的战场上、显得格外渺小又格外沉重的、越来越远的剪影。
风中,似乎还残留着一句无声的、穿越两世的、带着最深切渴望的低喃:
(;′⌒\\`)哎……好想吃土豆饼啊……
康纳西独自一人伫立在一片狼藉之中,像一尊被风化的石像。紧握的掌心传来粘腻的触感——那颗温热的血色浪漫浆果,竟被他无意识的握力挤压,渗出些许赤红如血的汁液,沿着他指缝滴落在脚下的焦黑泥土里。
“嘀嗒。”
红色的汁液在黑色的泥土上晕开一小点湿润的印记,如同无声的控诉,又像是某种无声的宣告。
他感觉胸膛里那颗被骑士信条包裹的心脏,在那一行泪痕、那双漠然空洞的眼眸、那句“小麻烦还在等我”的低语、以及那只沉默消逝在视野尽头的疲惫黑鸦的反复碾磨下,终于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如同岩石龟裂般的悲鸣。
正义的铁蹄尚未扬起分毫践踏的战果,骑士的荣耀却已在无声的泥泞中……寸寸碎裂成灰。那片被炮火蹂躏过的土地上,唯有一小滴源自魔王之手的“血色浪漫”果汁,在焦土中无声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