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守业心头剧震,强自镇定,按照林晚的嘱咐,只道:“此乃初制,数量稀少,工艺繁复。?{零*点>看?1\书|¥ `,?无@错#§内1容2具体供货与价钱,需待村中匠头核算定夺。今日献上五块,请钱掌柜试用,并请掌柜不吝赐教,看看城中贵人对此物有何喜好要求。”
钱掌柜何等精明,立刻听出话外之音——清溪村这是要待价而沽!
他虽心急如焚,却也不敢逼迫,只能堆着十二分的笑容,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将清溪皂用在最尊贵的客人身上,并详细记下反馈。
“锦绣轩”绸缎庄的东家苏娘子,是个风韵犹存的妇人,保养得宜,对洁净之物更为挑剔敏感。
清溪皂轻易洗去名贵苏绸上沾染的茶渍,且洗后绸缎光泽如新,毫无损伤,让这位见惯好东西的苏娘子也惊得掩住了口。
她摩挲着那块温润的肥皂,嗅着那淡雅清香,眼中异彩连连,对林守业的态度更是亲热无比,话里话外同样透着急切的合作意向。
当林守业父子赶着骡车,带着空空如也的篮子和满脑子晕乎乎的震撼回到清溪村时,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传遍了整个村子。
“成了!县太爷亲自试了,赞不绝口!”林守业站在祠堂前的空地上,声音激动得发颤,向围拢过来的村民讲述着县衙和兰桂坊、锦绣轩的经历,“那兰桂坊的钱掌柜,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锦绣轩的苏娘子,拉着我的手问啥时候能买!晚丫头这‘敲门砖’,把清河县最顶头的门,全敲开了!”
人群爆发出巨大的欢呼!
妇人们激动得互相拍打着手臂,汉子们挥舞着拳头,孩子们在人群中兴奋地钻来钻去。
肥皂工坊里日夜熬制的辛苦,窑洞里刺鼻的气味,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无上的荣光!
“清溪皂!是我们做出来的!”
“王匠头!晚丫头!神了!”
“发财了!这下真发财了!”
狂喜的声浪几乎要将祠堂的屋顶掀翻。
赵寡妇挤到王氏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带着哭腔:“王匠头!听见没?咱们熬出来的东西,县太爷都说好!兰桂坊、锦绣轩都抢着要!咱们……咱们清溪村的女人,真站起来了!”
王氏被汹涌的人群簇拥着,听着震耳欲聋的欢呼,看着一张张因激动而涨红的脸庞,连日来紧绷的心弦骤然松弛,一股滚烫的热流首冲眼眶。?k~s¨j/x¢s!.,c′o*m*
她用力回握赵寡妇的手,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重重的点头。
然而,在人群边缘,林七爷拄着拐杖,苍老的脸上却并无多少狂喜,浑浊的目光扫过一张张被巨大利益前景冲昏头脑的脸,眉头锁得更紧。
他看向不远处静静伫立的林晚。
少女清瘦的身影在喧嚣中显得格外沉静,目光投向村外,脸上显现出些许担忧。
“七叔,您看……”林守业兴奋地挤过来,想分享喜悦。
林七爷抬手打断他,拐杖重重顿地,苍老而洪亮的声音如同洪钟,压下了鼎沸的人声:“都静一静!静一静!”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不解地看向这位德高望重的族老。
“天大的好事!祖宗保佑!”林七爷目光如电,缓缓扫过众人,“可你们别忘了,咱清溪村脚下踩着的,是座还没捂热的金山!金子晃眼,也招狼!晚丫头和王氏带着咱们挣下这份家业不易,守业更难!秘法!秘法就是咱的命根子!窑洞那边,守业,给我再加一倍人手!白天黑夜,眼睛都给我瞪圆了!村口村尾,生面孔一个也不许轻易放进来!谁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在外面胡咧咧……”老人声音陡然转厉,带着森然杀气,“别怪老夫翻脸无情,请家法,沉塘!”
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狂热的喜悦瞬间被一股凛然的寒意取代。
汉子们下意识地挺首了腰板,妇人们捂住了嘴。
刘老栓第一个吼了出来:“七叔放心!哪个王八蛋敢起歪心思,老子第一个剁了他!”
“对!守好秘法!”
“谁敢乱说,打死勿论!”
群情激愤,带着守护家园和财富的凶狠。
林晚看着这一幕,心中稍定。
七爷爷这盆冷水,浇得及时。
她走到林守业身边,低声道:“守业叔,陈记杂货那边,可以放点风声了。就说清溪工坊确有新洁物,名曰‘清溪皂’,数量极其稀少,专供贵人,价高者得。看他反应。”
林守业眼睛一亮:“引蛇出洞?”
林晚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