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力道自己弹回来!”王氏的脚踏板节奏分明,打筘的推臂在她脚松开的瞬间“噌”地弹回原位,干脆利落。
“手要稳!眼要准!心里头得有拍子!把这织机当成地里的犁,劲儿使匀了,它才听话!”
她一边说,一边示范,动作行云流水,那份由无数次失败淬炼出的娴熟与笃定,如同无形的气场笼罩着小小的织机。
方才还手忙脚乱的年轻媳妇看得目瞪口呆,赵寡妇和刘婶子眼中则充满了敬佩。
“王匠头……我……我再试试?”年轻媳妇小声嗫嚅。
王氏停下动作,让出位置,目光沉静地看着她:“试。别怕错。记住,手稳,眼准,心里有拍子。织布和种地一样,急不得,也乱不得。”她不再是那个只会埋头苦干的王氏,她是能传道授业、掌控全局的匠头。
年轻媳妇深吸一口气,坐了上去。这一次,她的动作虽然依旧生涩,却不再慌乱。
踏板压下,提综开口,送梭……梭子虽然送得慢了些,有些歪斜,但总算顺利穿过了梭口!左手也颤巍巍地接住了!
“好!就这样!”赵寡妇忍不住低声喝彩。
王氏微微点头,目光扫过整个工坊。
纺纱区,多纱车的嗡鸣平稳有力;织布区,新上手的妇人虽慢,却己步入正轨。
她走到库房门口悬挂的一块新制的杉木牌子前,上面用烧红的铁条烙着工整的字迹:“清溪纺织工坊,匠头:王氏”。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匠头”那两个烙得深深的字痕。
一种混杂着巨大成就感与更深责任的暖流,缓缓充盈了心口。
这双手,不再仅仅是摇动纺车、侍弄庄稼的手,更是能点化朽木、编织经纬、带着姐妹们挣出一份堂堂正正尊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