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紧身上的药箱绳, 面色凝重, 脚步踌躇。¨k`e/n`k′a*n*s+h·u′.¢c¢o^m/
一抹黑袍悄无声息从墙头落下, 冷刀一横, 慢条斯理架上他的脖颈。
太医冷汗瓢泼, 僵着脖颈道:“走吧,走,去东宫。”
“到地方后, 别乱说话。”兜帽里发出冰冷沉郁的声音, “否则, 你知道后果。”
太医忙不迭应声,侧着脖颈想避开刀锋,“好,好好。”
一路到了东宫。
太医也不知道黑袍人是什么时候不见的,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到了东宫门前。
东宫灯火辉煌,视线穿过漆红的朱门,往里望不到头。
他抬头望着东宫的匾额,擦去额头上豆大的冷汗,方才咬着牙走了进去。
霍暮吟站在窗前侍弄花草,盆里的花枝丫太过茂盛,须得剪去些许。她转过身,轻车熟路地来到穿凤连珠的金边楠木箱柜前,探手想从针线笸箩里找剪子,谁曾想,笸箩里不仅没有剪子,连针都没有了。
她转过头,问福喜:“没有剪子吗?”
福喜抄着手,垂头屈身,没有说话。~嗖-搜\晓¢税.枉* ,埂¨欣`醉*筷*
霍暮吟一拧眉,有些不悦:“转告你们主子,我若是想做些什么,没有剪子也是可以的。满头的簪钗,哪一样不行?”
薄宣这一世怎的这样小气?
上一世还在藏天光里放了剑架,目下她放眼一观,别说剑架,连个剑鞘都没有。难不成竟觉得她会寻短见吗?可笑。
她不高兴,索性早膳也不用了,纤细的白臂一扫,将桌上的膳食全数扫翻在地。
精致的瓷碗落地,炸出清脆刺耳的声响。
突如其来的动作和尖锐的声音将福喜和福欢吓得心里一惊,紧接着,那边就传来小黄门小心翼翼的声音,道:“何太医,要请您看诊的人就在里头,还请太医自行入内。还请太医为自己计,为家人计,万不可东张西望,做错了事。”
他们的声音不大,霍暮吟在里头隐隐约约听得见。
她起身,提步绕过膳桌,往门口走去。
后面福欢要跟上来,她顿住脚步,没好声道:“怎么?屋里不放剪子,还要禁我的足不成?满屋的狼藉,不用收拾了?”
福欢卑躬屈膝,“姑娘恕罪,奴婢奉命,不能离开姑娘半步。?w_e*n_x^u-e,b~o·o?k′.,c.o¢m¢”
霍暮吟听言,美目扫了过来,“是吗?”
福欢顿时倍感威压,提膝跪下道:“还请姑娘恕罪。”
霍暮吟冷冷收回视线,“你们出去,在院子里罚站半个时辰。宣太医进来。”
“这……”福欢跪着不动。
福喜也就地跪下了。
霍暮吟深深吸了口气。
敞着门,在屋里坐了一上午。
福喜和福欢跪了一上午,何太医也在院子里吹了一上午冷风。
薄宣回来的时候,霍暮吟远远看见他的身影进院子来,抄起手边的茶盏砸了出去。
薄宣撇头避过。
茶盏在他身后落地成花,碎成了渣。
他步入内来,刚要说话,见一旁的福喜和福欢跪着,愣了一下。
霍暮吟是从不苛待下人的,能叫这两个侍女跪一上午,可见当真动了气。
薄宣提膝,在霍暮吟面前蹲下,抓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揉着,“生的什么气?”
霍暮吟恨恨将手抽离,没有说话。
薄宣握了握空气,转过头,不疾不徐道:“你们俩自己知道怎么办,出去吧。”
福喜和福欢不曾辩驳也不曾求饶,乖乖磕了头,准备出去。
霍暮吟深知薄宣的狠戾,他说话的语气那样寻常,听起来又不是那么寻常。她一时警觉,道:“站住。”
福喜和福欢停住脚步,回过身来,双手交叠在腹前,恭谨垂头。
薄宣笑道:“怎么了?”
霍暮吟并不理他,只同两个侍女道:“你们俩将那些残羹碎瓷收拾了,晚些再来伺候我沐浴。”
这话里的含义,在场的人都听得懂,包括福喜和福欢——
“晚些再来伺候我沐浴”,能有“晚些”,这便意味着她们能活到“晚些”,至少能活到霍暮吟沐浴的时候。
薄宣道:“不是她们叫你不高兴吗?”
霍暮吟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