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宣没反对?”
“奴婢不知道。-微-趣-暁?税~蛧¢ -追·醉,歆.章/截_”玳瑁嘟哝道,“太子殿下在陛下面前,反对也没用吧。”
你瞧,不知内情的人心里,都会觉得天子威震八方,必不会受旁人钳制。
上一世的霍暮吟也这么以为。
现如今,她想说未必。
薄宣既然敢让他醒来,自然是守住了每一处生门,不会让他翻身。
她能想明白的,陛下也能想明白。
只能说,陛下虽然位及九五,眼下能做的也颇为有限。
只是不明白,薄宣放过桓二,还由着桓二成为陛下的臂膀,其间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不得而知。
让薄宣意外的是,他从乾天殿回来,霍暮吟还在被窝里。
随手脱去麒麟云纹的明黄外披,递到一旁侍立的小黄门手中。
今年的冷霜比往年来得更早些,才七月半,空气里吹的风就已经有了凉意。
霍暮吟闷在被窝里,早听见了脚步声,翻了个身,不想搭理他。
“昨日糖葫芦没吃成,今日出去吃吗?” 薄宣走到榻边坐下,伸指拨弄她柔软的脸颊。~如¢蚊^旺¢ ¨首?发^
霍暮吟大不乐意,翻过身来,怒目而视,一双漂亮的眼睛瞪得浑圆。
说到这事,她倒想起来了,一时间没好气道,“名帖呢?”
霍誉的名帖。
薄宣听此,眸色沉了下去,倾身将她两只手压在玉枕两侧,“把孤支出去取名帖,就是为了见桓二一面?”
挺翘的鼻尖距离霍暮吟那样近,近到可以感受每一缕呼吸。
这样近的距离,这很难不让人想起昨夜。霍暮吟不自在地偏过头,露出一片红白交映的脖颈。
“见他何须避讳你,不过是当真想吃糖葫芦了。”
她打眼回来,见薄宣静静看着她,寒凉的眸子似笑非笑。
就仿佛……
她的所有小心思他都了如指掌,无处遁形。
霍暮吟很不喜欢这种被他看穿的感觉,不耐烦地撵他起来,“本宫预备着起了,你先出去,本宫要梳洗。”
薄宣闻言,长眉轻挑。,6/1′k^s¨w′.`c\o′m,
随即,压颈垂头,轻吻她唇角,意有所指道,“我还要出去么?”
他难得目露狡黠,可霍暮吟实在愤恨不已,启唇咬住他的下巴,借他细嫩的皮肉磨了磨牙,一副凶狠的模样。
侍婢们进来伺候的时候,不小心掠过薄宣下巴的牙印,胆战心惊,很是不敢看。
这位太子殿下的暴戾之名渐渐为人所知,能在他下巴留下牙印的,普天之下恐怕唯有榻上的主儿。
自然,她们都惜命,不敢将这事往外说。
霍暮吟很是知道这点,所以对此没什么不放心的。唯一担心的,是陛下如今醒了,不知何时会传召她前去伺候,若叫他看见脖颈上的点点红痕,怕是不好交代。
但想这些也无益,船到桥头自然直。
好在她皮肤向来白皙,往脖子上扑点粉,颜色便掩去了泰半,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秋日可爱,长窗的置景里已有红枫片片飘落。
膳桌摆在长窗前,太子殿下一身明黄,头戴黑色善翼冠,面如冠玉,唇若抹朱,一举一动皆是慢条斯理的优雅。
霍暮吟有些好奇,抿了一口米粥道,“按说你在滇南出生入死,必定也忍饥挨饿过,怎么举手投足还这样有勋贵之气?”
太子殿下眼也不抬,淡淡道,“我也不是尽在滇南出生入死,那年离开盛京,我已经记事了。”
“哦,”霍暮吟搅弄着碗里的米汤,“你今日当真要带我出宫?”
薄宣:“你没有别的选择。”
霍暮吟:“……”
影子悄无声息地出现。
霍暮吟抬头的时候吓了一跳,而后便听他道,“桓承礼又来了,这次拿着老陛下玉佩,要召见……”
他的视线往霍暮吟身上瞟了一眼。
“要召见皇贵妃娘娘。”
在影子看来,此事有些怕是棘手。桓承礼不知好歹,仗着娘娘的庇护做了个小官,死里逃生也不知收敛,竟还要来招惹殿下。
果不出他所料,空气里温度骤降,太子殿下一身冷冽冰霜。
霍暮吟知道桓承礼是担心自己,可眼下看来,他好似有些不识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