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着带几年,那边高建国哥哥弟弟家都好几个孩子了。
小林摇着扇子,笑着打趣:“我们哪能跟你比。裴工妈妈一看就是开明人,生不生人家估计都不在意。裴工呢?他怎么说?”
林棠掰了小块的绿豆糕喂给眼巴巴望着的豆包,随口道:“他啊,他无所谓。”豆包立刻满足地眯起眼,小嘴吧嗒吧嗒吃得香。
“要我说还是裴工好,”赵秀娟叹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瞧着冷冰冰凶的很,可疼起人来也是真没话说。”她家徐瑾和也是模范丈夫,家务全包,可比起裴叙那种不动声色却处处周全的细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小林揶揄地推她一把:“知足吧你,你家徐工还不够好?厨房门朝哪边开你都快忘了吧?宠得跟什么似的,还想咋样?”
一首安静哄孩子的张知瑾被赵秀娟问及高建国的想法,白皙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羞赧地低下头。都是过来人,一看这情态便知小夫妻俩感情正浓。
林棠想起家里那个在某些方面独占欲极强的男人,笑着摆摆手:“各有各的好,谁也别羡慕谁。过日子嘛,冷暖自知。”她看着豆包开始揉眼睛打哈欠,便起身告辞,“糖包豆包困了,得回去洗澡睡觉了。”
回到家,裴叙还没回来。周全拉着他去厂里新建的篮球场打球了。林棠无法理解这种酷暑天还剧烈运动的爱好,她宁愿在家铺开凉席,压压腿,做几个舒展的瑜伽动作,既保持身形又活动筋骨。
给两个玩得一身汗的小家伙洗了澡,换上干净的小背心短裤,哄睡后,林棠自己也冲了个凉。换上细吊带和短裤,赤脚踩在冰凉的竹席上,舒服得喟叹一声。
她瞥见日历,今天是农历七月初七。这个年代是不过七夕的。但林棠还是找出一个闲置的玻璃瓶,灌上清水,下楼在花坛边折了几支开得正盛的紫茉莉和几丛翠绿的薄荷叶,高低错落地插好,摆在餐桌中央。昏黄的灯光下,深紫的小花和翠绿的叶子,竟也透出几分野趣盎然的生机。
裴叙带着一身汗水和运动后的热气推门进来时,敏锐地捕捉到了家中不同寻常的气息。目光扫过,立刻定格在餐桌那瓶突兀又清新的“花束”上。
“今天是什么日子?”他走到餐桌边,手指拂过一朵深紫的茉莉花瓣,声音带着运动后的微哑。他快速在脑中检索:不是两人的生日,不是孩子们的生日,也不是结婚纪念日。难道是庆祝建军节?似乎也不像。
林棠正弯腰整理糖包踢开的小毯子,闻言首起身,哼了一声,故意不看他:“没什么日子,路边野花开得好,顺手摘的。”她才不想解释,在裴叙这种实用主义者的字典里,“浪漫”二字恐怕是生僻词。
婚前或许还会配合她的少女心思,婚后?满脑子都是……林棠脸一热,想起上次自己生日问他想要什么礼物,他沉思半晌,最后一把将她捞进怀里,吻着她耳垂哑声说:“想要你。”
裴叙没再追问,只是又看了一眼那瓶花,虽然林棠没说,但裴叙还是翻了翻日历,七月初七,这个也要过?
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茫然。他转身去浴室冲洗。等带着一身清凉的水汽和淡淡的肥皂香出来时,林棠正盘腿坐在凉席上看一本机械期刊。
裴叙走过去,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林棠刚抬头,就被他有力的手臂圈住腰肢,轻轻一带,整个人便陷进他怀里,后背紧贴着他结实温热的胸膛。
“七月初七……”他低沉的声音贴着她敏感的耳廓响起,温热的呼吸拂过,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
他的唇若有似无地蹭过她柔嫩的耳垂,他的手臂收紧,将她更密实地嵌入怀中,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转头迎上他灼热的目光,那目光深沉,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和某种心照不宣的暗示。
“我的织女,是不是该给牛郎……备点礼?”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温热的吻己不由分说地覆了上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和深藏的渴望,将她未尽的话语尽数吞没。林棠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咽,便彻底沉溺在他织就的、带着艾草清苦与薄荷清凉气息的情网之中。
厂里第一批下线的小风扇,毫无悬念地优先配给了车间工人。每人一个,挂在脖子上或别在腰间,嗡嗡作响的小风虽然微弱,却像沙漠中的甘霖,在闷热难耐的工位上带来一丝喘息。
前段时间有个工人严重中暑,浑身打摆子,差点出事,被紧急送往医院才救回来。这事给厂领导敲了警钟。工会的干事们如今天天顶着烈日下车间巡视慰问,绿豆汤、盐汽水供应不断,就怕再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