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到了地方分给新工友尝尝,好好跟大家相处。”张春娥不由分说地把一个沉甸甸的篮子塞进林棠怀里。张阿婆更是杀了只肥鸡,精心腌好了,让他们带着路上吃。
左邻右舍纷纷出来相送,大包小裹地把三人送到开往市里的汽车上。林棠站在车门口,用力地挥手,告别了这个留下复杂记忆、也给予她短暂庇护的江南小镇。
两天后,火车抵达京市。军区派了一辆墨绿色的吉普车来接站。(a?零?点{??看×+书?/¤ ¥,最^?°新?°?章^节-′!更¥{+新_快a
“辛苦了!”葛秋亮拍了拍司机小王的肩膀。小伙子面相憨厚,看到清丽脱俗、明眸皓齿的林棠,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只闷头帮他们搬运行李。
京市的景象比林棠预想的更具活力。火车站外人流熙攘,宽阔的马路上,机动车道居中,两旁是自行车和马车道,最外侧则是人行道。行人衣着虽朴素但整洁,脸上洋溢着一种积极昂扬的神采。林棠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某种熟悉的精气神——那是无论哪个时代,人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对未来的笃定自信。
车子开得不快。林棠和王慧坐在后排。她好奇地打量着窗外的街景:车水马龙,行人如织,充满了蓬勃的生机。看了一会儿,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到司机小王手中的方向盘上。
“想学开车?”王慧注意到她探头探脑的样子,笑着问。
林棠连忙摆手:“不是,就是……有点好奇这车。”她只是对这辆“古董”吉普的构造和性能参数本能地感到好奇罢了。
这时代的吉普车(BJ212的前身),马力远逊后世,配置更是简陋得可怜。空调暖气收音机?想都别想。只有最基本的刹车油门和简陋的仪表盘。减震系统形同虚设,即便行驶在还算平整的市区道路上,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路面的颠簸,身体随着车身一起晃动。
“不知道开起来手感如何……”林棠心中暗暗琢磨。
千里之外的江南小镇,又飘起了恼人的毛毛细雨。久不见阳光,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湿冷的霉味。
“老虔婆!你堵在我家门口干什么?!这房子是我公婆当年置办的产业,跟你们姓张的有半毛钱关系?!”
王桂香这几天忙着为儿子奔走求情,首到今日才从旁人口中惊闻林棠竟跟着京市的人走了!又惊又怒之下,她冲到林棠家的小院门口,对着端坐门前的张春娥破口大骂。
张春娥岂会怕她?稳稳当当地坐在小马扎上,端着一筐豆子慢悠悠地挑拣,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哼!”张春娥眼皮都没抬一下,气定神闲地说,“小棠己经把院子卖给我家了,钱货两清!你再敢在这儿撒泼耍横,信不信我立马去叫公安,把你跟你那不成器的儿子关一块儿!”
王桂香气得跳脚,上前就要拉扯理论。张春娥的小孙子五牛,一个高高壮壮的小伙子,立刻像座铁塔般挡在奶奶身前。虽未动手,但那沉稳的气势己让王桂香心生怯意,只敢隔空叫骂。
不一会儿,吴金花也闻讯赶来。妯娌俩看着油盐不进的张春娥,气得咬牙切齿,偏偏无计可施。
惦记了那么久的房子,就这么眼睁睁成了别人家的!还有据说被儿子们“偷走”却不见踪影的金银首饰!更别提连面都没见着的抚恤金!桩桩件件,都像刀子一样剜着她们的心。
“那个小贱人!她凭什么卖房子?这房子也有我们的一份!她说了不算!你把钱给她,我们可不认!”吴金花眼珠一转,索性耍起无赖。
张春娥嗤笑一声:“你认不认,关我屁事?房契地契早就在街道办登记过了,白纸黑字,清清楚楚!这房子现在,姓张!”
她站起身来,指着两人的鼻子骂道:“你们林家早八百年前就分了家!林老爷子和老太太跟着大儿子过!人家林成仁又不是没后,这房子怎么也轮不到你们两家来惦记!一个个黑了心肝烂了肺的东西!老爷子老太太摊上你们这样的儿子儿媳,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活着的时候没见你们尽过一天孝,死了连丧事都不露面!哪来的这么大张脸说房子是你们的?我呸!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一口唾沫星子,喷得王桂香和吴金花连连后退,狼狈不堪。
骂,骂不过;打,不敢打。两人最终只能灰头土脸地回了家,满腔邪火无处发泄,逮着自家男人又是一顿哭天抢地的闹腾。
待到审判结果正式下达,两家人更是如遭雷击,又是一番鸡飞狗跳。
因为三人始终咬定“没偷到东西”,拒不交代所谓“赃款赃物”的下落,最终均被判处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