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受了惊吓,这几日沉默寡言,尹芝日日陪着,给他念故事书,又买了各式玩具来逗他开心,他却只想找地方躲起来,曾经那么活泼的孩子,任谁看了都心中一揪。!幻/想′姬\ !更¢歆^醉!快′
尹芝将他哄了睡着,放下帐子,眼泪刚无声无息流下来,便被她拂去了。
自责与悔恨都无济于事,何况陈季棠为了救兜兜,背上了汉奸的骂名,她就算帮不了他,也不能一意消沉,让他担心。
阿怜和刘妈回到彤县,将今日去南京作证时的见闻说了,虽然你一言我一语,尹芝也听出八九分意思。
原来事情比她想的更糟,不过就是几张照片而已,竟能被人编出那么多故事,一心保家卫国的人被污蔑成汉奸,他曾经的战友,割席的割席,渔利的渔利,尹芝想象不出陈季棠会有多么灰心。
“那个盛副主席倒是帮着军长的,听说他们是甥舅,也难怪,不过他自己后来也被人倒打一耙。” 刘妈边说边摇头。
尹芝不动声色静静听着。
阿怜看她脸色不好,一转念,怕是藤原鞠子和军长的绯闻让她闹心,只道:“尹小姐,军长和那个日本女人一定没什么,都是他们编的,你可万万不要当真。+E′Z-暁/税*王_ ,更+欣′嶵`哙,”
“我知道。” 尹芝笑着摇摇头,她担心的哪里会是这个:“刘妈,我最近要陪着兜兜,你帮我去上海跑一趟,我写一封信你交给魏琳太太。”
刘妈道:“什么时候去啊?”
“今天收拾收拾,明日就启程,早去早回。”
陈季棠的船在天津靠了岸,起先他还每日打一通电话给尹芝,让她不要担心,也不用理睬外面的传闻,只管好好照顾孩子。
哪知过了几日,再未能联系上。
阮九同觉得事有蹊跷,从盛怀初那里得来消息,大概是没有谈妥,人被唐叔覃扣下了。
这消息将他惊出一身冷汗,本就背了汉奸的骂名,若让人知道他不明不白留在天津,不更坐实了罪名?
阮九同想起陈季棠临行前的嘱托,如事情有变,要立刻送尹芝母子离开,放下电话,便匆匆赶往江边小宅。
哪知尹芝也似有了预感一般,正在收拾行李。′4`2`k*a^n_s,h?u?.¨c/o+m/
“阮团长,你来得正好,我要去上海。”
阮九同不肯:“军长说了,先去武昌,再去香港,尹小姐,这时候不能任性,军长一定是做好了安排的。”
尹芝阖上箱子:“你们军长是为我们母子着想,但你是他的部下,不也该为他着想么?我不出面澄清,他的污名难以洗清,更何况他说每日会打一次电话回来,这都多少天了,应该是有了什么变故,你就不担心么?”
阮九同道:“你想怎么澄清,去见盛怀初,这样只会弄巧成拙。”
“你说的对,我没那么傻,盛副主席是一直帮着你们军长的人,我去见他,反让他们离了心,他最好永远不知道我与陈季棠的关系。”
“不行。” 阮九同坚持道:“我答应军长送你们去武昌的。”
尹芝替兜兜穿上鞋:“我没说不去,只在上海停留三天,你不放心,多派些人护送我,三天后我会坐船去武昌,然后再去香港,等到他平安回来。”
第105章 .黄钟瓦釜 ·落石
苏俄上台后,派回了公使常驻北平,时不时也会到上海来逗留一些时日,从前沙俄留下的气派使馆,也收去重新派上用场。
魏琳太太近来生意红火,与新来的公使夫人喜爱她的俄国点心不无关系,不仅家里的宴会,便连使馆的茶会招待,也指明要用她做的熏鱼馅饼。
到了库帕拉节这天,俄国公使租用了礼查饭店华丽的宴会厅,大事庆祝,宣传苏俄新政府的同时,也结交上海的各路人物。
除了与之交恶的英国和日本,各国公使若不亲往,也都派了人来,南京政府亦给足面子,外交部长亲自来,报纸上的名单列下来长长一串,密密麻麻。
尹芝细细看了,确定没有熟悉的名字,才将兜兜托付给刘妈和阿怜,坐车去了魏琳太太店里。
带人混入宴会虽然冒险,但与尹芝雪中送炭的恩情相比,并算不得什么。尹芝托请到她这里,魏琳太太没有不鼎力相助的道理。
这一日,因赴宴的皆是要人,礼查饭店的安保也格外严格,饭店四周的几个交叉口都设了路障,只放行拿了请帖,或有名牌的工作人员,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