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晚颐知道他是看着盛怀初在,想再做一笔生意,忙道:“今日不用了,改日你送到府上来,叫母亲替我掌掌眼。~微,趣,晓′税~ _毋·错`内\容~”
经理是做长久生意的,见她说得坚决,也不好再劝:“也好也好,夫人的眼光独一份,改日我带去府上,请夫人赐教。”
经理嘴上放弃了,眼睛仍不死心,见盛怀初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来,连忙递上火去。
“既然来了,便看看吧,有什么需要的,一并添置了,在这里等着也是等着。” 盛怀初走到窗边,呼出一口烟方道。
若空手回去,实在枉费了未来丈母娘的苦心安排。经府那样的人家,不会缺一两套珠宝,只不过做母亲的,总希望女儿在未来的丈夫那里如珠似宝。
经理也不再询问经晚颐,将保险柜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皆是耳环戒子项链成套的,配旧式喜服的红宝,珊瑚,翡翠,配西洋礼服的钻石,蓝宝,满眼珠光宝气。
经晚颐被经理殷勤劝着试了几套,盛怀初只远远看一眼,被她询问起来,只道:“我看着都不错,你喜欢就好。*x/s~h·b-o?o!k/.\c?o-m′”
这是明摆着不打算给什么意见了。
越是怎样都好,便越是心不在焉,经晚颐也不愿再试了。
经理眼见着做不成生意,忽而想起了什么似的道:“我这里还有一串藕荷粉的南洋珍珠,最适合经小姐这样的年轻小姐,您一定赏脸试试。”
盛怀初闻言,掐灭了烟,走回展示桌边。
经理见他过来,脑筋一转,抬出那串珍珠来,交到他手上:“这条项链的搭扣最是精细,我老眼昏花,还是要麻烦盛先生。”
眼下之意是要他亲自给经晚颐戴上,这是珠宝行惯用的伎俩,女人爱珠宝,更爱男人亲手为她戴上的珠宝。
经晚颐本来也有几条长短不一大小不同的珍珠项链,光泽却不如这条,颗颗透亮到人心里去,心中不禁又几分期待,将长发揽到一侧,静静等着。
“先头满钻的那条就很好。”
没想到这串珍珠只在盛怀初手上逗留片刻,便又回到了盒子里,终究没戴在经晚颐的颈间。~优+品*小-税~旺* ′追?蕞?新+璋-洁,
“这串珠子虽不算大,颜色倒好。” 经晚颐也不知自己是真的喜欢这串珠子,还是只想拂他的意思。
“珍珠易褪色,还是金刚钻一类的好。”
满钻那条项链几乎是珍珠的五倍价钱,经理也道:“盛先生说得有理,金刚钻的好,婚礼用又能图个情比金坚的好彩头。” 说着又将那条金刚钻递过去。
盛怀初这一回倒是替经晚颐带上了。
经理将这条钻石链子吹嘘一通,果真做成了一笔大买卖。
盛怀初当下让人来开了支票,恰好经夫人的项链也修好了,经理亲自将二人送上车,眉花眼笑地往回走,在楼上坐下来,过了片刻,便听伙计来通报,倒是有位姓江的先生要珍珠项链。
经理一摆手:“你带他去楼下选。”
“我已给他看过了,皆看不上,指明要最好的。” 伙计有些为难:“他好像是先前陪着盛先生一道来的。”
从经府出来,夜色正酣。
一路五光十色,酒绿灯红,眼见就要到盛公馆了,江朴却突然听后座的人道:“先不回去。”
他手中的方向盘突然没了目的地,等了片刻不见盛怀初再说话,试探道:“去露喜小姐那里?”
又是半晌无言,江朴只得放慢了速度,所幸晚上车也不多,路的尽头连着无边夜色,远处几簇霓虹彩灯,灿若星辰。
“以后不去她那里了……”
江朴了然,这便是断了,他还在想这位新人是谁,又听盛怀初道:“那间公寓的钥匙……还在你那里?”
盛怀初在上海有几处公寓,但他一提,江朴便知道是说得那一处,点点头,调转了方向往那里开去。
江朴不放心,与他一起进了房中,迟迟不走。
盛怀初也没有赶他 ,让他洗了两个酒杯,找了一瓶尚未开封的麦芽酒,可惜没有冰。
这房间中的家具和三年前一样,因无人住,已用布蒙上了,坐在上面,一杯酒下去,恍生出些不知身在何处的幻觉。
“那项链拿来我看。” 盛怀初打开梳妆镜下的柜子,里面叠着七八个盒子,他连着江朴递来的那个一一打开来,皆是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的珍珠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