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我学了很多,很清楚自己在这片原始森林里有多少种死法儿。”解子渔垂头,只觉得眼睛有些酸涩,“说句老实话,不管是几个月前还是现在,我都没想过活着离开秦岭的生活。”
“你们不用陪我去找死,把解子扬带回杭州也好,我和他一起死在这儿也罢,我们俩总归是团聚了。”只是若为后者,这个家终归是少了一个人。
“不过这样的确有些对不起家主。”虽然她并不觉得解语臣是为了无能的自己能当牛做马地报答他才帮忙做了这些。
解子梨还是第一次听人这样喊解语臣,她默了片刻,到底没有拒绝,“小鱼,不是我们不愿意陪你出生入死,实在是这一趟不值当。”
“做我们这行的,死在别人墓里的数不胜数,个个都要去找尸体落叶归根,墓里的尸骨那些个甬道决计摆不过来。”
“我劝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可解子渔要是真听劝,一开始就不会去吴山居,更遑论求到北京来。
她以一句诗作答。
“满宫明月梨花白,故人万里关山隔。”
如果是你,梨花白,那个人,你会去找吗?
解子梨不说话了,一旁的解子柳从地上捡了一个包,把包打开掏出一堆东西。
信号枪,冷烟火,绳索,铁锹,东西很多,其中还混了一部卫星电话。
卫星电话在当时虽然算不上稀有,但也绝对是个稀罕物。
重新分配了物资,三人收拾东西离开。
“我们会在秦岭外围等你,一个月为期。”
解子渔点头,“路上注意安全,我们来时虽然没有看到,但那些怪物未必只在这个范围活动。”
她目送三人顺着石板路往下走,明明是自己做的决定,此时却觉得寂寥。
寂寥之下又生出埋怨来。
解子扬这家伙,为什么跑到这鸟不拉屎还危险重重的地方来?他若是不来这儿,不死在这儿,自己也就不用来冒险。只留下一句别找,谁会照这么蠢的话去做啊!
除了怨解子扬她也怨自己。
怎么这么爱逞强,以为自己是什么主角吗?把高手都赶走了,这次铁定是不能活着回去了。
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非要把解子扬的骨头架子搬回去。人都死了,当然还是活人更重要啊,真不明白这个榆木脑袋在想些什么!
解子渔没有看着三人远去,她的时间很紧张。
把所有物资清点后,别好解子柳给的短刀,拿上解子梨从解书致那儿抢来的手枪,背上重要物资,解子渔往石头村顶上的几处屋子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