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王氏便刻意挺直的脊梁骨,踏入了瑞雪楼。-s?o,e¨o\.!i\n!f.o,
她脸上带笑,又有一些得意。
一进门,便对着谢桑宁扬声笑道:“桑宁侄女,起了?二婶来跟你说个事儿。”
谢桑宁眼皮都懒得抬:“哦?二婶大清早的,有何指教?”
王氏上前两步,将一本崭新的账册“啪”的一声放在谢桑宁手边的紫檀小几上,声音拔高了几分。
“侄女前些日子不是说要查账么?二婶我呀,回去是夙夜难安,生怕有哪里疏漏,辜负了将军府的信任。这不,带着人熬了几个通宵,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又盘了一遍!嘿,你猜怎么着?”
她故意顿了顿,挺了挺胸脯,目光灼灼地盯着谢桑宁:“咱们将军府,账面清楚明白,银钱出入严丝合缝,那是一点亏空都没有!干干净净!二婶我管家这些年,不敢说功劳,苦劳总归是有的,这府里上下,可从来没出过半点纰漏!侄女你呀,就放宽心,好生歇着,这些琐碎庶务,有二婶在呢,保管给你料理得妥妥当当,用不着你操半点心!”
谢桑宁的目光淡淡扫过那本簇新的账册,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却意味深长的弧度。
那笑意未达眼底,带着嘲弄。
“是么?”她轻轻吐出两个字,指尖在光滑的账册封皮上漫不经心地划过,“那可真是……辛苦二婶了。-d~i?n\g~x¨s,w?.·c_o′m`”
她声音拖得长长的:“想必二婶为了这本干净的账册,定是殚精竭虑,不容易,真不容易。”
王氏干笑两声:“侄女说笑了,二婶我行的端坐的正,不过是尽心办事罢了…”
“尽心就好。”谢桑宁打断她,懒得再看她那副强撑的嘴脸,摆摆手,“账册留下,二婶无事便退下吧。管家权,”她顿了顿,看着王氏骤然绷紧的脸,笑出了声,“既然二婶管得如此妥帖,自然还是您辛苦担着。侄女我,等着看您继续殚精竭虑。”
三日后查账的消息本就是她故意放出去的。
要的并不是马上收回管家权,而是逼她尽快将亏空补回。
那么多的亏空,这么急的时间,王氏该找谁呢?
王氏和谢无虑根本来不及细想其中关窍。
至于管家权,她还要继续吊着,用管家权看他们自相残杀,那才够有意思呢。
就让王氏暂时拿着这管家权提自己打工吧,这段时日王氏也不敢再在金钱上再作妖。
她要用这个“管家权”,看到他们二房自相残杀,看到王氏和娘家自相残杀,那才够有意思呢。
听到谢桑宁这话,王氏心头猛地一松,管家权还在!
只要管家权在手,她就还有翻身的资本!至于谢桑宁那点阴阳怪气……哼,小丫头片子,得意不了多久!
看着王氏离去的背影,谢桑宁唇角的笑意一点点变大。|£微-;趣??;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2
她满眼兴奋:“若是看着你众叛亲离,视若性命的管家权,被自己辛苦养大的孩子弄丢…那滋味,想必比这冬日寒风更令人心旷神怡吧?”
谢桑宁预感到,那两姐弟应该是要坐不住了。
从眼线那得来的消息,今日还未天亮,姐弟俩便一前一后的出了门,指定不是什么好事。
像是要搞个大的,但似乎现在姐弟并不同心?
——
接下来,一年数日,都是风平浪静。
谢桑宁甚至怀疑自己的智商,难道猜错了?这姐弟两并没有想什么损招对付自己?
直到谢无忧上了门,谢桑宁才知道这其中关键。
原来不是自己的智商问题,是这两姐弟没法在将军府害自己!
谢桑宁深居简出,瑞雪楼如同铁桶。
实在是又坏又蠢又可笑,想到这,谢桑宁克制不住大笑起来,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在笑什么?我不过是邀请你一起去上香,那日是个好日子,你也好久没有为大伯母上香了吧?好心当做驴肝肺!”看到对方笑自己,谢无忧恼羞成怒道。
谢桑宁止了笑,悠悠看向她,谢无忧被看得全身发毛。
“既然你这么想我去…便如你所愿。”
她要去上香。
去金陵城外香火最盛的“慈云寺”。
不为祈福,不为祭告,只为让母亲看见自己如何手刃仇敌。
谢桑宁即将出门去上香的消息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瞬间在沉寂的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