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九与阿素漫步在姑苏城外的时候,消息传回,
“废物!一群废物!”一声压抑着狂怒的咆哮在精致的书房内响起。*微-趣?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盐运使高文渊,年约五旬,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因暴怒而扭曲,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
他狠狠将一只上好的青瓷茶盏掼在地上,碎片四溅。
“黑水涧的人全废了?野狐林据点被烧?连王魁那蠢货记的账都被人掏了?查!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干的?”
“野狐林!老子经营了十年的据点!一把火就他妈烧成了白地?王魁那个猪脑子记的账呢?那些要命的凭条呢?都他妈喂了狗了?”
他指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心腹师爷,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
“查!给老子查!掘地三尺也要查清楚!到底是哪路不开眼的毛神,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敢动我高文渊的人!敢烧老子的窝!敢拿老子的命根子?说!逃回来的废物都他妈说了什么?一个细节都不准漏!”
“大……大人息怒!”师爷额头冷汗涔涔,
“据……据逃回来的废人说,对方只有两人,一个穿靛青锦袍的年轻男子,身手极其诡异可怕,指头一点就能杀人断臂……还有一个白衣蒙面的女子……他们……他们最后问的是王管事和……和大人您……”
“两个人?”高文渊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两个人就挑了老子几十号好手?放你娘的狗屁!”
“千真万确啊大人!”
赵师爷带着哭音,急切地辩解,
“一个……一个穿靛青锦袍的年轻男子,看起来像个书生,可……可那身手……简直不是人!指头就那么一点……隔空……隔空就能把人手臂斩断!杀人跟……跟捏死蚂蚁一样!还有一个……一个从头到脚裹着白衣服、脸上蒙着纱的女人,从头到尾没动过手,就……就站在旁边看着,可那眼神……邪性得很!那些废人说,最后……最后那男的踩着我们一个头目,逼问的……就是王管事的下落……还有……还有大人您……”
“靛青锦袍……年轻男子……指断臂膀……白衣蒙面女子……”
高文渊如遭雷击,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
脸上的暴怒瞬间被一种更深的、混杂着惊骇与阴毒的寒意取代。_?e小?说¤Ce_M[:1S.* ~);无?错°内,容(
他像是被无形的重锤击中,踉跄着倒退了两步,沉重的身体撞在书案边缘,发出沉闷的响声。
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高文渊粗重的喘息和赵师爷压抑的啜泣声。
几日前那份来自青云宗内部、语焉不详却透着警示的密报内容,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他的心脏——
“天工院新擢行走一名,名陈九,据传因故戴罪立功,不日将南下协理江南水患漕运诸事,此人来历蹊跷,行踪诡秘,手段不明,望慎察之,万勿轻忽。”
“是他……是他!”
高文渊猛地一拳砸在书案上,震得笔架砚台一阵乱跳,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磨出来的血沫,
“青云宗!陈九!好一个戴罪立功的陈行走!好一个协理!好一个下马威!”
他细长的眼睛里,毒蛇般的寒光疯狂闪烁,交织着恐惧与刻骨的怨毒,
“这哪是来协理?这分明是冲着本官来的!是冲着姑苏顾家来的!是冲着要掀翻江南盐政的天来的!”
他焦躁地在书房内踱步,沉重的官靴踩在碎裂的瓷片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如同踩在濒死者的骨头上。_咸^鱼*看¨书_ `最*新.章!节,更_新/快^
肥胖的身躯因心绪激荡而微微颤抖,野狐林据点被端,王魁那个蠢货记录的、详细记载了每一次“损耗”官盐的数目、时间、对接人,还有那几张要命的、盖着“通海商行”鲜红大印的凭条……
这些东西一旦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他高文渊项上人头落地都是轻的!
这是足以抄家灭族、震动朝野的泼天大案!更要命的是,这会直接牵连到姑苏顾家!
顾氏把持江南盐引数十年,根基深厚,与朝中大员乃至神仙地都盘根错节,但这等铁证若被捅破,顾家也必将元气大伤,甚至可能被当作弃子!江南盐政这棵根深叶茂的摇钱树,根基都要被动摇!
青云宗……青云宗的身份……高文渊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这身份对凡俗官员而言是高山仰止的护身符,可当对方同样是手持青云令牌、代表宗门意志的“行走”时,这就成了悬在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