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北平,寒风依旧凛冽,刮在人脸上如同刀割。+p?i?n_g+f,a¢n¢b_o~o.k!.~c_o^m,赵锋裹紧身上那件略显单薄的旧棉袄,对这种寒冷早己习惯。他没在院里多做停留,径首出了西合院,朝着街道办事处的方向走去。
街道办事处设在一排略显陈旧的平房里,门口挂着一块白底黑字的木牌。赵锋推开一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煤烟味和纸张墨水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屋里有两三个穿着干部服的工作人员,正埋头处理着文件。赵锋走到一个靠窗的办公桌前,一位戴着眼镜、约莫三十岁上下的男干事抬起头,扶了扶眼镜,问道:“同志,你有什么事?”
“同志您好,”赵锋声音平静,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客气,“我是咱们这片儿九十五号院的居民,叫赵锋。我父亲赵卫国前些日子过世,家里遭了贼,户口本、粮油本这些重要的证件都没了,想来补办一下。”
那干事一听,眉头微微皱起:“九十五号院?赵卫国?”他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模糊的印象,又上下打量赵锋几眼,“你这情况……我不太清楚,得问问我们王主任。你等等。”
赵锋点点头,安静地站在一旁。他知道,这种事情,首接找领导往往更有效率。
不多时,那干事领着一个五十岁左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黑框眼镜,神情略显严肃的中年男人走过来。
“王主任,就是这位同志,说要补办户口和粮油关系。′卡/卡¨暁¨税¨罔? +追¢罪^薪*蟑-劫-”干事介绍道。
王主任的目光落在赵锋身上,先是审视,随即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和了然:“你是……赵卫国的儿子,小锋?”
“王主任,您好。”赵锋微微颔首。
王主任叹一口气,脸上的严肃缓和不少,多几分同情:“唉,你父亲的事情,我们都知道,街道也派人去慰问过。你父亲可是个好同志啊,可惜……节哀顺变。你这孩子,看着比上次见你的时候,精神不少,也……也沉稳多了。”他想起赵卫国葬礼上那个沉默寡言、眼神有些空洞的少年,与眼前这个虽然衣着朴素,但眼神锐利、不卑不亢的青年判若两人。
“让王主任挂心。”赵锋淡淡应道。
王主任点点头,又想到什么,问道:“对了,前两天听说九十五号院那边出大事,说是……全院都遭了贼?你家也……”
“是的,王主任。”赵锋语气平静地陈述,“家里就被人搬空了,什么都没剩下。这次来,也是想把户口和粮油关系这些赶紧办好,不然日子都过不下去。”
王主任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愤慨:“这帮贼也太猖獗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这么做!公安同志正在查,希望能早日破案。”他随即对旁边的干事说道:“小李,赵锋同志的情况特殊,你马上给他查档,尽快把户口本和粮油证这些补办好,特事特办。”
“好的,王主任。”那干事连忙应下。
在王主任的关照下,补办手续进行得颇为顺利。/零~点!看¨书^ *芜,错\内′容?赵锋拿到崭新的户口本和粮油关系证明,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
他看着王主任,状似随意地问道:“王主任,还有个事想麻烦您。我父亲是轧钢厂的六级电工,按政策,我作为独子是可以顶替他的岗位的。只是……那个顶岗证明,也都被偷了。不知道这个顶岗的证明,厂里或者咱们街道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
王主任闻言,沉吟片刻:“这个事情啊……按理说,你父亲是因公去世的,但厂里对职工还是有政策照顾的。顶岗证书没了是麻烦点,但也不是不能解决。”他走到办公桌旁,拿起桌上的摇把子电话,“我给轧钢厂人事科的老刘打个电话问问,你等等。”
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老刘啊,我是街道老王……对对对,有个事儿跟你说一下。你们厂以前那个六级电工赵卫国,你还有印象吧?……嗯,他儿子赵锋,现在要顶岗……对,证件都丢了,家里遭贼……你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孩子挺不容易的……行,那让他首接过去找你?好,好,麻烦你了老刘!”
王主任放下电话,对赵锋说道:“小锋啊,轧钢厂人事科的刘科长让你现在就过去一趟,他那边会给你处理。你父亲生前在厂里人缘不错,技术也好,他们会帮忙的。”
“多谢王主任费心了。”赵锋真诚地道声谢。这位王主任,倒是个热心肠的。
“应该的,快去吧。”王主任摆摆手。
赵锋辞别王主任,径首朝着轧钢厂的方向走去。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