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最后, 好像……被阿回喂了一颗糖。/l!k′y^u/e·d`u¨.^c~o?m+
糖块方方正正, 黄褐色,不足丹药大小,表层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糖霜。
是九月甘梨的味道。
江辞抿了一下唇, 似乎还能尝到那股清润的甜。
被她骗了。
那颗糖大概不是什么正正经经的好糖。
他抬目逡巡, 不见半分燕回的踪影,只有满室寂静。
斜照的阳光下,铜炉内香烟袅袅, 飘卷的薄绸般缱绻流动。
江辞抽出发带, 简单打理了自己过长的头发,不至于随时披在肩后,垂至膝弯。
坐在床边安安静静的等待燕回的时间里, 他望着自己的手,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不应该把思绪时时刻刻都放在燕回身上。
可大抵是因为习惯了她的存在, 突然醒来看不到她,竟然觉得空落落的,像是缺失了一环情绪上的屏障,就算坐在和煦静穆的暖阳里,也依旧会觉得掌心发凉。
江辞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一次又一次的耽误她处理正事的时间。′咸,鱼/看¨书- ?追!最~芯′璋_踕?
他又独自静坐了一会儿,将身后榻上的床褥铺展平整,被子叠理整齐。
没了遮盖的床榻内侧,一条质地柔软的薄带露了出来,月白色,之前曾束在他胸膛上。
江辞挑起来叠成小块,敛眉塞在自己腰封内,脸上情绪不明显,可塞好后,指腹还是悄悄的晕染了粉意。
他细细感受,昏睡的这段时间里,除了增生的外伤,胸口好像也被涂了药。
有些凉,不肿了。
可大抵是磋磨太多,一经摩擦上衣料,还是会微微发硬,走动间,仍然会因为衣物摩擦而难忍。
即使是十分细微的触感,放在这种敏感的地方,也格外鲜明。
他褪下外袍,敞开里衣,抻着方才收好的巾带,自己一个人缠好,收紧。
白衫重新覆盖上那具痕迹累累的躯体,襟口高护,不露一丝惹人注目的皮肤。
江辞脸上有些烫,他擦了擦渗出薄汗的五指,将桌面上三三两两倒伏的药瓶一一整理。
桌面上的白色铃兰有些枯萎,花香也淡了许多,他换了水,重新将纤细翠绿的花茎插回瓶中。¢纨! * +神\栈/ ¨已^发,布/最`鑫+蟑-截?
一个人的时间流逝得太过迟缓,他起身行至外间,在衣柜旁的案几边上盘膝坐了下来。
之前他动用过的纸笔依旧放在原处,砚台中的墨水已干。
江辞重新研了墨,提笔蘸取,在崭新的白纸上勾勒着晦涩难懂的图纹。
既然魔气成缕,甚至在灵气灌注灵脉时会比平常虚弱一些,那倒是可以试试割破筋脉、借用魔气之力将其就近挑出以外的方法。
只要能有些许成效,就算剐肉剔骨,剜筋敲髓,他也会一一尝试。
内窥灵脉时,原先附着在上面的裂痕淡了许多,只剩下一点痕纹。
愈合还在继续,但速度很慢,大概需要耗费很久的时间才能彻底完好。
可就算是这样脆弱的灵脉,依旧有源源不断的灵气自发涌入,到现在为止,那些暗淡的伤痕上都附着了细微的灵光。
几乎是和魔气同处一室,虽然隐隐作痛,但还可以忍受。
不过……真的只会有这点疼吗?
笔尖凝聚的墨水滴落在白纸上,洇开一块墨痕。
江辞想到什么,忽然起身大步向外走去,身后案几被带翻,砚台和纸张散落一地,他置若罔闻,耳边只剩下了自己越发凌乱的呼吸声。
他心神不稳,手脚冰凉。
分担痛感的术法大概还没解除。
蜃妖正袒露着肚皮躺在树荫底下啃肉干,刚刚过了午后阳光最炙热的时候,现在竹林间温度适宜,清风吹拂,睡起觉来肯定很舒服。
一只绚丽斑斓的凤尾蝶绕着它飞了几圈,随后翩翩落在它脑袋顶的蓝色小花上。
有点痒。
蜃妖尖尖的爪子摸了摸脑袋,抬头看了一眼,甩了甩毛茸茸的耳尖,将蝴蝶赶走后继续啃。
它懒洋洋的鼓着腮帮子嚼,身边放着几枚新鲜清香的瓜果,个个汁水丰盈,甘甜解渴。
肉干啃了个圆弧,它从那圆弧中探出脑袋,伸着脖子去咬脆生生的果子。
尖牙刚碰上果皮,还没来得及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