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的是吴林不声不响地便一个人到了青州这一事, 吴林边撑着床沿坐起来, 边同他做了个简单的解释:“我从学堂回来时,被人抓住下了迷药, 再一睁眼, 便已经躺在了青州的山里。*x·i?a,o·s+h/u,o.n_i!u\.`c~o.m\”
那“迷药”二字一下就叫魏亦明想起了自己干的事, 正睫毛微颤心底发虚的功夫,又听到吴林说自己是在山里醒来的,他心里一揪,慌忙坐得笔直,拉过吴林的两只袖子便到处打量,发觉她除了额头外并无其它的伤口,才皱着眉问道:“是谁做的这事,你心里有数吗,有人拿着你的路引把你带了出来,出城记录上写得明明白白,没人相信你是失踪,都觉得你是自己走的。”
提到最后一句,魏亦明说话的声音又小了起来,他忽然感觉心里有一些酸涩,一谈到此处便就又低下头,不想再继续说下去。
当真是差一点,他就要以为吴林真的是自己离开的。
他有想过,如果吴林真的是自己走的,那他该怎么办,他要怎么做。·优,品,小`说?徃· +哽·新_醉/全¨
如果她亲口承认了这是故意而为之,那他就真的会头也不回地离开,不再给她带来任何麻烦,只孤身一人四处漂泊,再也不爱谁,再也不信谁。
那便又是场一辈子都醒不过来的噩梦,不爱她和永远离开她,会是剜心一般的痛。
这样无边际的痛苦反复折磨了他好几天,直到吴林解释了一切,他心头的阴霾才肯放过他自己。
像是死罪被赦免后的感觉,让人想哭。
魏亦明知道自己此刻的情绪来得实在不妥,不该在和吴林谈论正事的时候表露出不合时宜地难过与委屈,便假装是眼睛有些痒,胡乱用手背揉了几下,随即抬头认真地看着吴林,等待她的回答。
吴林听着他说的话,正思索着她怀疑的幕后主使,却突然瞥见他的异常举动,眉峰微微一扬便问他道:“你现在是不是有些难过?”
这样直接的问话叫魏亦明有些不好意思,如果是别人问他,他肯定会强撑着笑搪塞过去,可问他的是吴林,正是她叫他产生的这一切复杂又难以言说的情绪,他在她面前根本就装不下去,他嘴角刚想扬起一个弧度,下一刻却仍是撇了下去,挪了几下朝吴林坐得更近了些,抓着她的衣袖抱着,闷闷地点了点头。~零`点`看_书! _醉.薪`蟑-节/埂\新-哙~
吴林大概也能猜到他现在的情绪是因为什么而来,可她也不知道这样的事该怎么安慰他,卡壳了一下便道:“那就先暂且不提这事了,到底是谁害的我,我尚且没有想好,只知道对方了解我是亚元,不过既是有我的路引,对方也不简单,我醒来后便写了几封信回去,分别寄给你,冯老先生与李县令,想必很快会有结果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吴林如今已经有了点思路,只是她担心自己的猜测太过大胆,因而还是想等李县令那里查出些什么来了,再下定论。
知道吴林做事一向靠谱,魏亦明边听她说的话边止不住地点头,却不想下一刻吴林伸出手扶着他的下巴,叫他不得不抬起头来,用一双带着水雾的眸子凝视着她。
仔细端详他片刻,吴林微皱了下眉才道:“你最近是没有睡过觉么,我把床让出来,你先睡一会,我们再出发。”
为了赶路,魏亦明这几天闭眼休息的时间,至多不过一两个时辰。
他好看的眸子被他熬得通红,眼角眉梢间的疲惫已是掩饰不住。
听见她的关心,魏亦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方才的那点小情绪径直消失不见,歪着头专心地注视着她,小声问一句:“你是不是担心我太累,想要我好好休息一下?”
这是明知故问,吴林对着他点了点头。
魏亦明忍不住扬起嘴角,挪着坐到了床上,凑到她耳边道:“那不用你把床让出来,就坐在这,让我靠一小会好不好,我刚见到你,一个人睡不着的,不会过分,就是借你的肩膀靠半刻。”
他每一次说出的话,提出的要求,都是吴林从未听过的,吴林懵了一会儿,想到这人是因为来找她才会来不及休息,便侧头望他一眼,点头默许了。
她刚一点头,魏亦明便迫不及待地往她的方向轻轻一倒,小心地将头枕在她的肩上,假装是不经意般用面颊蹭了蹭,抱紧了她的手臂,方才轻声呼出一口气,很是满意地闭上了眸子。
吴林背后靠着床板与枕头,自然也不觉得累,正打算想自己旷工这几个时辰,最后领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