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远起初松了一口气,现在又有些难过,那毕竟是个吻……
如果真的将他放在心上,怎会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他只是想起楚思安,就要发疯了。-兰!兰~蚊^学. ~冕~废¨悦^毒,
他想起她说的需要时间,他忽而很想知道,她心里,对他到底有多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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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辞衣襟严实,领子竖高,将脖颈上的青紫掩住,她带着暮远再次去了面馆,婶婶手脚麻利的给她下了两碗面。
朝辞推给暮远一碗,问婶婶:“您知道那位小白姑娘后来去了何处么?”
婶婶道:“后来魔灵两域交战,这里便不太平,金家和姜家的修士前来守城,城中一片混乱,小白兴许是出城了,总之再也未曾出现过,金家在城外竖立防线,又捉了一批城中魔域混进来的探子,经过半年,城中才安宁下来。”
朝辞问:“魔域混进来的探子?”
婶婶叹息:“是的,轰轰烈烈捉了近百人,那时候常有人失踪,人人自危。”
她压低声音:“其实这小小的城池,哪来那么多魔域探子?大多是不服金家姜家镇压的散修,还有些抵抗的普通百姓,这些人全被以通敌卖国罪名处死,城中议论之声消弭,金家才彻底站稳脚跟。/k?a*n^s`h-u_y.e~.¢c*o?m_”
朝辞想起楚思安说他被困在越灵城,她将他送出城外,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与魔域探子扯上关系,她是否因此而消失。
朝辞问:“那近百人如何被处死?公开么?”
婶婶遥指河岸:“我那时候连门都不敢出,听说是被废了修为,绑上巨石,沉入长明河中。”
沉入长明河中?一旁的暮远神色凝重,耳边忽而响起咕噜噜的水声,眼前变得暗沉,整个人仿佛浸入水中。
周围是压抑至极的潮湿暗涌,他在水中拼命向下游去,朝那个不断坠落的少女游去,她呛了一口水,眼神涣散。
他费劲全力游到她身边,将她抓进怀里,解下她被绑缚的双手与巨石,又带着她一路向上,很快,两个人便浮出水面,他抱着她往岸边游去,好不容易双双上岸,他将她搁在柔软的落叶上,捡了些树枝生火。
她脸色苍白,昏迷不醒,他探过她的鼻息,松了一口气,从储物袋中挑了些灵丹喂给她,又脱下她湿漉漉的外衫,擦干净她的手脚和脸颊,接着等待篝火将她慢慢烘干。_鸿.特!暁\税·旺· ¢冕,废·阅?黩*
他想她苏醒一定会很饿,于是去河里捉了几条鱼,清理好后串在树枝上,架在篝火上翻烤。
月色迷蒙,林中湿寒。
唯这点火光散发着橘色的暖意,将两人温柔拢在其中。
细心照顾几日后,她终于苏醒,只是修为被废加上溺水,整个人虚弱又混沌,问她什么都恍惚。
城中的守卫不时搜山,他便将她藏在密林深处,偶尔进城去找些救治的灵物,顺便打探消息,听闻金家处决了数百名魔域探子,全都沉入长明河中,可他跳进长明河救她的时候,水中并无别人,只有她。
他想,以她的身手,若想走,金家应当抓不到她,可如今她坠入河中,那些人却不见,他便想,她是不是又一腔孤勇冲进去救人,就如同当时对他那样。
如今她整个人都变得缓慢木讷,失去了曾经的灵动。
他细心的照料她,将烤熟的鱼肉撕成碎片,一点一点喂她,用巨大的叶片兜水,捧到她的唇边。
她小小巧巧,没什么力气,乖巧顺从。
他就这般照顾了月余,可无论他如何努力,她都不见丝毫好转,她时睡时醒,有时混沌,甚至走出林外,他不想拘着她,又恐出意外,便日夜不眠守着她。
他希望她好起来,可状况却不太妙,他便想 ,若她不能好起来,他便一直守着她。
他与她隐居山林,不知年岁,偶尔听的城外爆竹阵阵。
他将住处打理干净,缠绕藤萝,给她种无数鲜花,学着煮浓汤与炖肉。
她什么都好奇,却又不见欢喜,总是平平淡淡,给什么便要什么,也从不与他说话。
他时常难过,不是难过她不在意自己,而是难过她再也不会好了,他总是为她感到可惜。
后来与她待了多少年,他混混沌沌记不清,像是一辈子 ,又像是只有一瞬间。
但他分明记得种下去的花开了一茬又一茬,数不清多少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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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远是想起什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