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就来到了那栋所谓的筒子楼前。*x/s~h·b-o?o!k/.\c?o-m′说是楼,其实也就是两层高的红砖房,中间一条长长的、昏暗的走廊,两边密密麻麻排满了住户。
跟方卫国在后世影视剧里看到的筒子楼一模一样,甚至更加杂乱拥挤。
走廊里堆满了各家各户的杂物:煤球炉子、蜂窝煤、破旧的案板、锅碗瓢盆、腌菜坛子……
几乎把本就不宽敞的过道占去了一半,走路都得小心翼翼地侧着身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煤烟、油烟和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这居住环境,别说跟后世比了,恐怕连乡下他自己那几间土坯房都比不上。
方卫国顺着大妈指的方向,小心翼翼地穿过堆满杂物的昏暗走廊,找到了二楼西边第二间的房门。门板有些旧了,上面还贴着褪色的年画。他抬手敲了敲。
“咚咚咚。”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回应。他又加重力气敲了几下,侧耳倾听,还是没动静。
“看来是上班去了。”方卫国心里琢磨着,这会儿多半是在厂里。他看了看天色,决定先离开,等中午工人下班吃饭的点儿再过来碰碰运气。.0/0·小\说!网/ ^首,发¨
转眼就到了晌午时分。方卫国找了个僻静的角落,从空间里取出来两斤金黄的玉米面,用个布袋子装着。
又拿出一块足有两斤重的野猪后腿肉,这个季节肉不容易坏,但也得尽快吃掉。想了想,他又摸出五块用油纸包着的麦芽糖。这年头,糖可是稀罕物,哄孩子最管用。
提着这点东西,方卫国再次来到那栋破败的筒子楼。
刚走到二楼的楼梯口,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蹲在自家门口,面前放着个小煤球炉子,炉上坐着个黑乎乎的铁锅,旁边摆着个小案板,正拿着菜刀费力地切着一颗蔫了吧唧的大白菜。
不是梁拉娣是谁?
梁拉娣正专心切菜,听到脚步声,下意识地抬起头。当她看清来人是方卫国时,手里的菜刀“哐当”一声掉在了案板上,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睛瞪得溜圆。
“方……方卫国?”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确认不是幻觉后,脸上瞬间绽放出难以置信的惊喜之色,“你怎么来了?!”
她心里是真没指望方卫国能来找她。毕竟自己是个拖着四个孩子的寡妇,名声不好听,条件又差。e(2白?£+马a¥书$?=院; ?无?+t错=@内μ,容°a*
上次在火车上虽然留了地址,但多半是客气话,谁会当真呢?没想到,他不仅来了,手里还提着沉甸甸的东西!
一股热流涌上梁拉娣的眼眶,鼻子发酸,差点就掉下泪来。她下意识地想上前给方卫国一个拥抱,可看到走廊里偶尔走过的邻居投来的目光,又硬生生忍住了。她连忙捡起菜刀,手忙脚乱地擦了擦手,引着方卫国:“快……快进屋!”
进了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窥探的视线。屋里很小,光线昏暗,除了一张大炕几乎占满了所有空间,就只剩下一张缺了腿用砖头垫着的桌子和两个小板凳。孩子们这会儿还没回来。
梁拉娣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扑进方卫国怀里,搂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哽咽着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我没想到……真没想到……”
方卫国轻轻拍着她的背,感受着怀里女人的激动和那份不易察觉的脆弱。两人正温存着,门外传来了孩子们的吵闹声。
“妈!我回来了!”一个半大小子第一个冲了进来,是老二二毛。
紧接着,又一个小不点跟了进来,是老三三毛。
最后走进来的是大儿子大毛,他个头最高,怀里还抱着一个襁褓,里面是最小的女儿秀儿。
梁拉娣赶紧从方卫国怀里挣脱出来,擦了擦眼角,脸上恢复了平日里的泼辣和坚强,指着方卫国给孩子们介绍:“快,叫方叔叔!”
三个小子都有些怕梁拉娣,听话地站成一排,怯生生地看着方卫国,齐声喊道:“方叔叔好!”他们一边喊,一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在家里的陌生男人。
方卫国看着这几个孩子,一个个面黄肌瘦,穿着打补丁的旧衣服,心里不由得一阵发酸。他笑着点点头,从兜里掏出那五块麦芽糖:“来,叔叔给你们带了糖吃。”
孩子们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但都没敢立刻上前拿。
大毛最懂事,先是替弟弟妹妹们说道:“谢谢方叔叔!”
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接过糖,分给两个弟弟,自己留了一块,又把最小的那块塞到襁褓里妹妹的手里。
方卫国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