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表象,只剩下最简洁的力量传递路线和肢体动作的预兆。
他格挡、闪避的次数越来越少,尝试预判和截击的次数随之增多。
虽然十有八九会落空或被反制,但那偶尔成功的一招半式,都是他不断进步的基石。
当司玉衡手中的长剑再一次出其不意地斜撩而上,卫莲几乎是凭借着身体先于意识的反应——
他手腕一沉,以一个恰到好处的急震“铛”地一声磕在对方剑身力量传递最薄弱的中段!
一股反震之力传来,司玉衡的剑势竟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迟疑!
卫莲抓住时机,直刺司玉衡因剑势被阻而露出的肋下空门——
剑尖所指,劲风凛冽!
司玉衡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没有硬接,而是身形迅捷地向后飘退半步,同时手腕一翻,剑锋画出一道弧线,轻巧地荡开了卫莲这凝聚了全身气力的一刺。
“到此为止。” 司玉衡收剑而立,眼神中的那丝诧异已消失无踪。
卫莲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刺出的剑身悬停在半空。
他剧烈地喘息着,握剑的手臂因过度用力而颤抖,但看向司玉衡的眼睛却亮若星辰,里面闪烁着对答案的渴求。
司玉衡不再看他,转身走向院中石桌。
道童刚刚端来一壶清茶,茶香混合着冰雪的清冽气息在寒冷的空气中氤氲开来。
卫莲在原地站了片刻,胸膛的起伏渐渐平复。
他随手将沉重的铁剑插在脚边厚厚的积雪里,迈步走到石桌旁,在司玉衡对面坐下。
石凳寒气透衣,他恍若未觉,目光始终胶着在司玉衡脸上,带着未散的亢奋与探寻。
司玉衡将其中一杯茶推至卫莲面前,自己则端起另一杯,他垂眸看着杯中碧绿的茶汤,似在思忖。
“你内功启蒙太晚,” 司玉衡声音微沉,带着些许凝重,“丹田气海受创,根基不稳,纵有奇遇得窥上乘心法门径,欲追及数十年苦修之功,难于登天。”
每一个字都狠狠地扎在卫莲最深的隐痛上,他放在石桌上的手,指节无声地收紧。
“过于执着内力的强弱多寡,” 司玉衡抬起眼,目光穿透茶雾,直刺卫莲眼底深处那道不甘的火焰,“反成樊笼,束手束脚。”
卫莲的呼吸微微一窒。
樊笼……
“何解?” 卫莲的声音有些干涩。
他需要答案,一个能劈开眼前迷雾的答案。
“另辟蹊径。” 司玉衡缓缓吐出四个字,如同冰珠落玉盘,“将你擅长的练至极处。”
擅长的……
练至极处?
卫莲的脑海中瞬间掠过无数破碎的画面:
在唐门千机阁外,他与小八无数次的对决,每一次都是以毫厘之差避开那致命的机关利刃;
在终南山少年英雄大会的擂台上,他以未出鞘的刀,凭借远超对手的反应和速度,瞬间破敌;
在七杀傀阵那暗无天日的绝境里,他无数次在铺天盖地的攻击中,捕捉到那唯一稍纵即逝的生门,依靠的正是将身法、眼力、反应催逼到极限的……快!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这八个字如同惊雷,在他灵魂深处炸响。
过往所有在生死边缘挣扎求存的经验,所有在极限压力下迸发出的潜能碎片,都被这八个字轰然贯透,串联成一条指向明确的通路。
力量不足?那就快到让对手的力量无处施展!
内力浅薄?那就快到让对手的内力尚未及体,便已中招!
破绽?只要够快,对手全身皆是破绽!
明确目标的狂喜与豁然开朗的明悟一齐涌上卫莲的心头,他放在石桌上的手也因这剧烈的情绪冲击而微微发抖。
司玉衡静静地看着卫莲。
看着那沉寂许久的阴霾被这突如其来的顿悟彻底击碎,看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找到了方向的狂热在那双眼眸里熊熊燃烧。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端起自己那杯茶,凑到唇边,浅浅啜饮了一口。
院门处的月洞门外,一个探头探脑的小道童恰好看到了这一幕——掌门真人,连门把手都要用布帕隔着才肯触碰的掌门真人竟然和那个来历不明、据说身负血案的少年坐在一张石桌上!
还……还一起喝茶?!
小道童的眼珠子瞪得溜圆,活像白日见了鬼。
他猛地缩回脑袋,连滚带爬地逃离了月洞门,一路飞奔,压抑不住的惊呼声断断续续飘散在寒风里:“天、天哪!掌门……掌门真人他……洁癖……治好了!”
这咋咋呼呼的动静自然瞒不过人。
不远处回廊的拐角,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