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直指冰狱深处,“我是说,你现在跪下求饶,或许还能留个全尸。”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突然在原地消失。
下一秒,冰狱最深处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淡蓝色的剑气如同狂龙出海,瞬间撕裂了层层叠叠的冰障,那些蔓延上来的暗紫色触须在剑气中寸寸断裂,发出杀猪般的惨嚎。
“找死!”
那苍老的声音彻底失去了从容,变得暴怒而癫狂。冰狱核心处突然炸开一团血雾,血雾中缓缓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那身影穿着破烂的银色战甲,半边身体已经被暗紫色的魔纹覆盖,唯有一双眼睛还残留着些许人类的清明。
当凌辰看清那张脸时,握着剑柄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尽管那张脸布满了狰狞的魔纹,尽管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嗜血的欲望,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他的父亲,凌啸天。
“爹……”
凌辰的声音有些发颤,玄冰剑的剑尖微微晃动起来。记忆中,父亲总是穿着干净的银色战甲,会在他练剑累了的时候,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颗糖葫芦;会在他被师兄欺负时,把他护在身后,笑着说“我凌啸天的儿子,只有我能揍”。
可眼前的人,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魔气,指甲变得又尖又长,嘴角甚至还挂着未干的血迹。′x-i\n_t/i·a!n~x`i?x_s-..c_o!m?
“血……血食……”凌啸天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嘶吼,暗紫色的瞳孔死死盯着凌辰,一步步逼近。他身上的银色战甲突然裂开,背后伸出六对蝠翼般的肉膜,每扇动一下,就有黑色的粉末飘落,那些粉末落在冰面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凌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底的波动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彻骨的冰冷。
“我知道你还在。”他举起玄冰剑,剑尖稳稳地对准凌啸天的眉心,“十五年前你教我,剑者,心要静,手要稳。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把这句话记牢了。”
“吼——!”
凌啸天似乎被“剑”这个字刺激到了,猛地加速扑来。他的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带起的劲风将周围的冰棱全部掀飞,暗紫色的魔爪直取凌辰的咽喉。
凌辰不退反进。
他左脚向前踏出半步,玄冰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完美的圆弧,淡蓝色的剑气如同盛开的冰莲,将两人笼罩其中。这一剑没有丝毫杀意,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像是青岚宗山门前那条常年不冻的小溪,温柔,却又坚韧。
“叮——”
魔爪与剑身碰撞的瞬间,发出的不是金铁交鸣,而是清脆的玉磬声。凌啸天的动作突然僵住,暗紫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迷茫,似乎被这熟悉的剑招唤醒了什么。
“你看,”凌辰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对方耳中,“这是你教我的第一招,‘流泉’。”
十五年前的那个午后,阳光透过青岚宗的银杏树叶,在地面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少年凌辰握着比自己还高的木剑,笨拙地模仿着父亲的动作,剑招歪歪扭扭,却被父亲笑着揉了揉头发:“记住,剑不是用来杀人的,是用来守护的。”
“吼……”凌啸天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暗紫色的魔纹与原本的肤色在他脸上交替闪现,像是两个争夺身体控制权的灵魂在激烈厮杀。他的魔爪停在离凌辰咽喉只有寸许的地方,指尖的黑色指甲因为用力而断裂,流出暗紫色的血液。
凌辰能感觉到,父亲的意识正在反抗。
但就在这时,冰狱核心处突然传来更加狂暴的魔气波动。那道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恶毒的快意:“没用的!他的魂魄早就被我炼化成了血丹,现在的他,不过是具行尸走肉!”
随着话音落下,凌啸天的瞳孔彻底被暗紫色吞噬。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背后的蝠翼猛地张开,一股比刚才强横数倍的气息席卷全场,连玄冰剑的剑气都开始剧烈波动。
“看来,只能先解决你了。”
凌辰眼神一凛,玄冰剑突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他右脚在冰面上重重一踏,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天而起,黑色玄袍在气流中猎猎作响,周身开始环绕起淡蓝色的气旋。
“裂川!”
他低喝一声,玄冰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这一剑不再有丝毫留手,剑气所过之处,连空间都泛起了涟漪。冰狱的冰层成片崩塌,那些凝结的血冰晶在剑气中瞬间化为齑粉,露出底下暗红色的土地——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