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无大志,也没有想大把花钱的冲动,对努力挣钱来挥霍这件事也就提不起劲。^k_a!n¨s\h?u\z¢h¨u-s/h.o,u~.*c′o^m?我不想为了成为社会上的一份子而失去自我,也不想为了无法苟同的事向人鞠躬哈腰,这种成为大人必须经历的过程,往往令我感到窒息。一想起自己原本应该叫做“自由”,心头就闷闷的,不愁吃穿、整天游手好闲的我是自由的吗?对我们这一代而言,自由是什么?而身为一个女人,自由又是什么呢?
有一天就在我烦恼着这些问题在家闲晃时,被外婆万叶找了去。我心想外婆又要说教了,战战兢兢地走进起居室,发现外婆已备好泡泡茶,神态自若地坐在里面,尽管她黝黑的肌肤粗厚,爬满了皱纹,曾经乌黑的长发也转为一头银白,但像这样端坐着时还是很有魄力,不愧是“赤朽叶家的万里眼夫人”。她穿着暗红色的和服,宽松地绑着腰带,像年轻时那样披散着一头长发。我坐到她身边,端起泡泡茶,万叶眯起大眼睛,仔细看着我这个不争气的外孙女。
“最近怎么样?”
“这个……还好。¨6_腰,墈¨书^旺, ¢追?罪¢芯\彰,洁_”
“是吗?”
我挑起一颗五色豆送进嘴里,边吃边说。
“该怎么说呢……我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不对,应该说我连找出自己想做什么的热情都没有,外婆。你懂吗?”
“这还真是伤脑筋。”
不像大多数的大人不分青红皂白劈头便骂“天真”或“不懂事”,万叶不当一回事地回答。我喝着茶,回想起万叶说过的往事。当黑菱绿取笑她是山里的野孩子时,她回答:“我很满足了。”当时的她家境贫穷,又是个弃儿,而且还不识字,但她却说自己很满足。这对内心贫乏的我来说,实在无法不惊讶。
我清楚自己是“不满足的”,每天都觉得“完全不够”,但又仿佛听见一个声音劝诫我说:“这样就够了,人生不能过度期待。”我知道,喊着“完全不够”的是我的心,而劝诫我“这样就够了”的,是大时代的声音。/w?o!s!h!u·c*h_e?n~g,.·c!o*m¨我总是不安得想大叫,然而我又想呐喊什么呢?
这个日渐凋零的村子,那股沉寂的空气,就这么包覆着我心中的不安与不满。我已经厌倦了再谈这些事,不过待在外婆身边总是能令我心情平静下来,我便留下来陪外婆喝茶,这时外婆抬起头,透过敞开的拉门望向远方的中国山脉。
“他们把我忘了吗?”
“啊?忘了什么?”外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悲伤,我好奇地问。
“忘了我呀。”万叶微笑地回答。
“谁忘了你?”
“山里的人啊……”
“怎么会呢,不会有人忘了带走孩子的。”我不知如何反应,只能刻意加强语气这么说。万叶的眼神透着寂寞黯淡下来,望着远山的脸庞也显得无精打采,笼罩着一层阴影,和平日坚强的她判若两人。
“是吗?”
“嗯,一定是这样。”
“那为什么我会被丢下呢?”
我答不出来,外婆也跟我一样是被丢下的女孩啊。我对年老的外婆顿时涌上一股亲密感。我喜欢外婆,我们俩静静喝着茶时,绿踏着舞步走来,加入我们的行列,我和外婆便一边喝茶一起看着她表演魔术,渡过了悠闲的时光。
那是我最后一次和外婆喝茶。那时“Red Dead Leaf”接到政府机关通知,指示要拆除熔炉,将工厂所在地转为住宅用地,公司上下为了这件事忙成一团。因为担心地震时造成危险,政府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