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鞄,我知道青春什么时候结束了。+优′品,小~说/枉, ~首`发?”
“什么时候?”
“……就在无可挽回的死别来临时。”
毛毬说完将脸撇到一边,点了一根烟,若有所思地看着天花板,仿佛看得见冥河的另一头。
赤朽叶毛毬勇猛果敢,如钢铁般百折不挠,但她却总是败在死人手上,这次也是一样,死的人则是穗积蝶子。蝶子前天早上死在广岛少年院,有人说她是感冒病死的,也有人说她是用丝袜上吊自杀,她的死因众说纷纭。不管何种说法正确,她的夭逝是不争的事实。
得知蝶子的死讯后,“制铁天使”的成员们越过中国山脉,来到广岛少年感化院,一行人骑着摩托车将感化院团团包围。她们打开头灯,让引擎空转着,发出诡谲的吼声,送走随黑夜一同消逝的蝶子的魂魄。
天一亮,“制铁天使”又按响了喇叭音乐,“叭哩叭啦”地奔驰在国道上,穿越山脉回到鸟取。·兰_兰·蚊!穴! ?无·错¨内-容-耀眼的晨光撤落在少女惨白的脸庞上,她们个个失魂落魄、面无表情,远远看去宛如一支青春的送葬队伍。
从那晚开始,毛毬的心就死了,失去了以往投注在打架、飙车上的热情。尽管如此,身为自己一手创立、壮大、最终称霸中国地方的“制铁天使”的领袖,她也感受到应有的责任。毛毬是个负责任,重羲气的女孩。
高中三年级的冬天,毛毬像被亡者附身一般,铁青着脸四处征战,她必须赶在毕业之前称霸中国地方。她的最后一场战役,战场就在形同废墟的商店街一角的立体停车场,要解决剩下的这些鸟取县内的敌方残余势力,毛毬挥舞着用赤朽叶制铁生产的铁铸武器,把眼前这些同为丙午年出生的女孩一一撂倒,她挥动一下铁链就有三人应声倒地,一甩出钢管就有两人不支昏倒。毛毬的身体也被砍得片体鳞伤,全身沾满鲜血,然而她却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仿佛已经遗忘了这些感官知觉,或许是被那个亡者一起带走了吧。
打倒所有野兽般的少女后,毛毬奠定了“制铁天使”在中国地方不可动摇的地位。_0,0\暁¢税\蛧^ `免~费!越.读*她向沉浸在兴奋之情的同伴宣布引退的打算,把领袖地位让给另一个干部。所有人都震惊不已,但是毛毬心意已决。
“时候到了。”
“毛毬……”
“我已经燃烧殆尽了,今晚燃烧的是我最后的火焰。”
几个干部从没见过毛毬如此疲惫而悲伤的眼神,只得接受她的决定。
一个月后队员们为毛毬举行盛大的引退典礼。“Ladies”们奔驰在国道上,吸引了许多从都市来的杂志摄影师赶来抢拍这个经典画面。毛毬引退的消息,经由全国各地的太保太妹争相走告,从北方的纹别,到南方的彦岛。都纷纷以喝采来替这位传说中的不良少女送别。毛毬就在光荣的顶峰,退出了第一线。她将自己视若珍宝的摩托车送给第二代头目,一个人走路回家。
当她走上宿舍区的坡道,看见多田忍等在舍宿大楼的停车场,忍大哥缓缓站起身。向她行礼致意。毛毬淡淡地笑了笑,继续往上走。
家人都不知道毛毬已经脱离暴走族,直到鞄在杂志上看到报导,将杂志带回家,大家才得知这个消息,总算放下心中一块大石。某天早饭,万叶感慨地说:“这么一来,我总算不必再去‘百次参拜’【注】了。”在场的人只有阿辰应了声:“是啊。”其它人从不知道万叶曾为了毛毬上庙里祈福许愿,莫不噤声盯着万叶。这时。泪代表全家人,用手肘敲了敲毛毬的头,毛毬嘴里虽喊痛,却只是害羞地低下头,并不还手。鞄见状也顺势打了毛毬一下,却惹来毛毬认真反击。
接下来的那一年,毛毬很少在人前抛头露面。
或许是因为引退以后整个人松懈下来,毕业前夕毛毬课也不去上,她拿下招牌的红缎带,解开马尾,剪齐前额的流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