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名,尝试与“妖邪”沟通,或……议和?
此言一出,如同在死寂的油锅中滴入冷水!跪伏的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骚动和低语。求生的本能压过了对周贵妃雷霆手段的恐惧,南宫太上皇,似乎成了绝望中唯一的“救命稻草”。
垂帘之后,周贵妃端坐于凤座之上,怀中紧紧抱着气息微弱、昏睡不醒的幼帝。素白的孝服衬得她脸色更加苍白,如同冰雕玉琢。她听着阶下那隐晦却致命的提议,看着那些勋贵大臣眼中闪烁的求生与动摇,心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片冰冷的悲哀与……早已预料到的苍凉。
于谦倒了。镜静姑姑生死未卜。深儿命悬一线。这偌大的王朝,这满殿的朱紫公卿,在这灭顶之灾前,想的不是同舟共济,而是如何用她丈夫的哥哥、那个同样被污染侵蚀的太上皇,去换取可能的苟延残喘!
她缓缓低下头,看着怀中深儿苍白的小脸,感受着他微弱的呼吸。孩子眉心那点黯淡的金印,如同黑暗中的萤火。这是她的骨血,是朱祁钰留给她最后的念想,更是……这风雨飘摇江山名义上的主人!
一股源自骨髓的狠厉与母性的决绝,如同沉寂的火山,轰然爆发!她可以死,但深儿……必须活下去!大明……不能亡于妖邪之手!更不能亡于这群懦夫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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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贵妃猛地抬起头!隔着珠帘,那双冰冷如寒潭深渊的眸子,死死盯向那名提议启用太上皇的老臣!
“陈阁老,”她的声音并不高亢,却如同淬了冰的刀刃,清晰地割开殿内的死寂,“你方才……说什么?本宫……没听清。”
那老臣被这冰冷的目光刺得浑身一颤,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张了张嘴,在那滔天的威压与杀意面前,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值此妖氛肆虐、国难当头之际,”周贵妃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森然,“尔等不思报效君恩,共赴国难,反欲行此动摇国本、悖逆人伦之举!引太上皇以媚妖邪?陈怀安!尔欲置陛下于何地?置大明列祖列宗于何地?!”
“臣……臣不敢!臣……”老臣陈怀安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叩首,额头撞在金砖上砰砰作响。
“不敢?”周贵妃冷笑一声,那笑声如同冰棱碰撞,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与杀机,“本宫看你敢得很!来人!”
“在!”殿门处,数名眼神冷厉如刀、浑身散发着血腥煞气的锦衣卫缇骑按刀而入!他们是于谦殉国后,周贵妃紧急调来护卫奉天殿的最后死士。
“陈怀安妖言惑众,动摇军心,悖逆君上!即刻拿下!拖出殿外……斩!”周贵妃的声音斩钉截铁,最后一个“斩”字,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心头!
“娘娘饶命!饶命啊!!”陈怀安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被如狼似虎的缇骑拖死狗般拖向殿外。
“饶命?”周贵妃抱着幼帝,缓缓站起身,隔着珠帘,冰冷的目光扫过下方所有噤若寒蝉、面无人色的勋贵大臣,“国难当头,军心即国本!谁敢乱军心,动国本,便是自绝于大明!自绝于陛下!”
她抱着幼帝,一步步走到垂帘边缘,让那襁褓中微弱的气息和眉心黯淡的金印,清晰地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陛下在此!龙气护佑!天佑大明!”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混合了母性守护与帝妃威仪的强大力量,“妖邪外侮,不过疥癣之疾!凡我大明臣子,当效于少保,以死报国!再有妄议动摇、惑乱人心者……”
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缓缓扫过每一张惊恐的脸。
“陈怀安……便是榜样!九族连坐,绝无姑息!”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殿外隐约传来陈怀安戛然而止的惨叫声,如同最后的丧钟。血腥的气息混合着混沌的威压,弥漫在空气中。
所有勋贵大臣,无论之前有何心思,此刻皆被这铁血手段与幼帝的存在彻底震慑,深深俯首,不敢再发一言。恐惧被更大的恐惧强行压下。
周贵妃抱着幼帝,缓缓坐回凤座。她看似平静,但紧抱着孩子的手却在微微颤抖。她知道,这高压的秩序如同建立在流沙之上,随时可能崩塌。她争取的,只是时间。为那深宫中生死未卜的镜静姑姑,争取那渺茫的……一线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