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约,”“人类”说,“你会给我光荣,让我进入第三种生命吗?能让我长得高高的,汲取阳光的养分吗?”
“动手的时候能不能快些?不要那么缓慢、折磨人——”
“让我变成一株哑树?永远当不上父亲?一点荣誉都没有,我的树液只能让那些脏兮兮的玛西欧斯虫吃?等着兄弟们对我唱歌,然后捐出我的木头?”
“能让别的人动手吗?”安德问,“一个理解你们生死观的猪仔兄弟?”
“你还不明白,”“人类”说,“只有这样整个部落才知道我们双方说出了实话。或者你让我进入第三种生命,或者我让你进入,否则的话就不会有什么盟约。我既不想杀你,代言人,咱们又都希望达成协定。”
“好的,我干。”安德说。
“人类”点点头,抽回手,回到大嗓门身边。
“O Deus①,”欧安达悄声道,“你怎么硬得下心去?”
【①葡萄牙语:上帝呀。】
安德没有回答,他跟着箭,默然无语。娜温妮阿把自已的照明棍交给走在前面的箭,箭像个孩子似的玩弄着照明棍,让光线忽大忽小,一会儿让光悬在空中,一会儿又让它像吸蝇一样猛扑进树丛和灌木丛。安德从来没见过哪个猪仔像这么欢天喜地。
在他们身后,他们能听见妻子们的声音,这是一首挽歌,声音凄厉之极。“人类”告诉了她们皮波和利波的惨死,还有他们为什么不愿对曼达楚阿和吃树叶者做出他们认为是谋杀的举动。走出很远之后,妻子们的恸哭声才渐渐小了下去,比他们的脚步或林间的微风还轻。几个人到这时才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