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泪好像什么都不会。她知道柔弱与美貌是她的利器,她相信时间久了,他一定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膝盖下的青石板渗着寒气,绳索勒进腕骨。她数着呼吸,等待子弹穿透心脏的剧痛——原来人死前真的会回忆一生。
墨寒的血顺着石板缝流到她裙边,像一条细细的红线缠住她的脚踝。她突然很想笑:他们连血都要纠缠不清。
这样也好。
至少不用看着他死在别人手里。至少最后一刻,他的眼睛只看着她。
而墨寒在数枪声。
他计算过,从扣动扳机到子弹入脑,需要0.3秒,足够他最后看一次夏婉的眼睛。
那双眼睛总让他想起哈尔滨的冰灯。
明明是最冷的光,偏偏能烫伤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渔夫的咒骂远得像隔了层水,他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在左侧:夏婉的呼吸频率,她发梢沾的露水,她绷紧的小腿肌肉……
她在发抖。
这个发现让墨寒心脏狠狠一缩。他见过她挨鞭子时不吭一声,见过她飞檐走壁,现在她却在发抖。
是因为冷,还是因为……
他突然剧烈挣扎起来,绳索磨得腕骨见血。渔夫的枪托砸在他背上,他闷哼着栽倒,额头抵住夏婉的肩。
“别看。” 他把这句话和血一起咽下去。
枪械退膛的金属声里,她听见墨寒极轻地笑了一声。温热的血从他嘴角淌到她手背上,像一句来不及说的情话。
“预备——” 宪兵队长举起手。
六支步枪同时上膛,夏婉在最后一刻挣开绳索,扑向墨寒,两个人抱在一起。
“住手!”
一道瘦削的身影冲破晨雾。眼镜男的白西装在灰蒙蒙的刑场上刺目得像道闪电,他身后跟着整整一个排的中央军。
渔夫脸色剧变:“陈…...陈长官?”
眼镜男面色严肃,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厉如刀:“老渔,谁给你的胆子,敢枪决抗日英雄?”
当眼镜男的白西装刺破晨雾时,夏婉的指甲掐进了墨寒的手心。
她感到他在自己掌心里写字,横、竖、横折……
是个“陈”字。
墨寒的目光清醒得可怕,他在告诉她:这个人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