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时,他的笔触极轻,像是怕惊扰了记忆里的她。
封好信后,他对着信封发了很久的呆,低声喃喃:“……傻姑娘。”
收到墨寒的回信,夏婉躲在被窝里,借着手电筒的微光读信——
看到“小娇妻”三个字时,她猛地捂住嘴,脸色绯红一片,生怕自己笑出声。
读到“我也常梦见你”时,她的指尖不自觉地抚过那些字迹,仿佛能触到他的温度。
翻到背面发现小像时,她的眼泪终于决堤,却不敢哭出声,只能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
最后,她把信贴在心口,无声地说:“……等我。”
这是他们三年来第一次直白地诉说思念。
两人都在信里藏了半句没说出口的话——“我想见你。”
凌晨两点,夏婉潜入电讯室。
发报机冰冷的金属键贴着她的指尖,摩尔斯电码的滴答声像心跳:
!“王掌柜亲启:三日後有伤燕南飞,求借东风。黑桃七。”
窗外惊雷炸响,电光映亮她苍白的脸——这是她第一次为私情动用情报网。
然后是墨寒的第二封回信。
“我的小娇妻:
袜子补好了(虽然我自己缝的针脚像蜈蚣爬),阳春面在锅里温着,只差一个翻墙回来偷吃的姑娘。
柳小子的事已安排妥当,倒是你,若敢瘦一斤,等我打进重庆城……
——你夫君 寒”
信差走后,墨寒摸着下巴嘀咕:“是不是太肉麻了?”
梦雨推开墨寒的房门,本想问他早餐想吃什么,却一眼瞥见书桌上那张被揉皱又展平的信纸。
“我的小娇妻……”
五个字,像五根针,猝不及防扎进她的眼底。
她僵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门框。那熟悉的字迹,那亲昵的称呼——是墨寒写给夏婉的。
原来他还会这样温柔地笑。
她一直以为,墨寒天生就是冷硬的,像他别在后腰的那把勃朗宁,永远泛着生人勿近的寒光。可这封信里的他,字字缠绵,句句带笑,仿佛换了个人。
原来他的温柔,从来只给夏婉。
她猛地转身,却撞上了端着豆浆进来的墨寒。
“偷看别人信件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墨寒皱眉,一把抽走信纸。
梦雨扯了扯嘴角,故作轻松:“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娇妻’啊——”
话音未落,墨寒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空气凝固。
梦雨忽然红了眼眶:“梦龙的事,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墨寒把信折好,塞进贴身口袋:“夏婉救的,你要谢就谢她。”
“夏婉夏婉!你眼里就只有她!”梦雨猛地拍桌,豆浆碗震得哐当响。
“闭嘴!”墨寒一把掐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出眼泪,“夏婉是我的妻子,我现在之所以和你在哈尔滨,那是避风头!”
沉默良久,梦雨忽然笑了。
“我知道,不用你强调!至于梦龙,我的弟弟我会接应。”她甩开墨寒的手,转身时旗袍扬起优美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