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野自问,在那笔交易里,他虽然赚了钱,但也确实是帮了长水汽修厂一个天大的忙,算得上是雪中送炭。
可现在……
是李庆良?
是他派人,拿着钉满了铁钉的棍子,想要废了自己?
为什么?
徐牧野握着电话听筒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根根泛白。
他想不通。
这简直是狼心狗肺!
电话那头,马千里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沉默,叹了口气。
“那几个人招了,说是收了钱办事,但死活不肯说出幕后主使是谁。”
“不过,他们就是长水汽修厂的工人,这事,李庆良肯定脱不了干系。”
“徐牧野,我知道你跟那个李庆良有来往,这事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没有直接证据,我们也不好直接抓人。”
“你自己,多加小心。”
电话挂断了。
办公室里,恢复了寂静。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办公桌上投下一片明亮的光斑。
徐牧野却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一直以为,最大的敌人是胡应强,是李双福,是那些摆在明面上的,因为利益冲突而产生的对手。
他用阳谋,用算计,把周新语绑上战车,给自己找来了护身符。
他以为自己已经算无遗策。
可他千算万算,都没想到,这最狠,最毒的一刀,竟然是来自一个他曾经帮助过,甚至有些同情的人。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人心,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要险恶。
徐牧野缓缓地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蔚蓝的天空,眼神一点一点,变得冰冷而坚硬。
李庆良。
长水汽修厂。
两天后。
徐牧野坐在办公室里,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窗外,阳光明媚,厂区里传来工人们干活的叮当声,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
可他心里那股莫名的燥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李庆良。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扎在他的脑子里。
他想不通。
他拨通了市局的电话,再一次找到了马千里。
电话接通时,那头很嘈杂,似乎有很多人在说话。
“喂?”
马千里的声音传过来,带着一股子浓浓的疲惫。
“马队,是我,徐牧野。”
“又是你小子。”
马千里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那事,有新进展了。”
徐牧野的心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