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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君子之为。

祝凌雪还在期待她说些什么，不巧虞戎喊他：“大师兄！你快过来看看！这些魂魄快要消散了！”

在他踌躇之时，钟黎宽慰道：“去吧，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即使那些魂魄真消散了，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祝凌雪的心很快静了。

总觉得钟黎身上，有一种奇怪又温暖的力量。

钟黎随手捞起吴窍，举起之后他竟然弯成了三百六十度，尸体的后背与腿肚贴在了一起。

原来是她毁去吴窍根基的时候，连带内脏骨头一起捏碎了，没有骨骼支撑，自然柔韧度好的不得了。

【这种精细的活她果然做不来，还得练。】

小壹：【这是您的冷笑话】？太冷了，不好笑。

祝凌雪与虞戎面露难色，显然是没有办法处理现在的情况。

“大师兄你快看，最瘦弱的那个灵魂已开始消散了。”

“是啊！无法入轮回，那可就是真真正正的死亡了啊。-微¨趣.小.税?惘/ ,嶵.欣~章,劫*哽\辛\哙′”

“这些魂魄的颜色近乎透明，万幸有人用灵力撑起屏障，不然只怕是撑不到我们来了。”

钟黎操控发臭的尸体离自己远了些。

祝凌雪薄唇张合，看似给出生存之道，却也是为他们宣判了死亡。

“为今之计，只有使用能够温养魂魄的宝物，才能使亡魂停止消散。事后请修为高深者布下天启轮回阵，做法七七四十九天，即可再入轮回。”

虞戎撑着下巴，搜罗着脑海里的记忆。

“温养魂魄的宝物向来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从未见人拥有。即使是上古时期，天道秩序仍在之时，有这种作用的宝物也不是随便谁能得到的。”

此话一出，其他人也跟着说丧气话。

“虞长老的女儿都没见过，何论我们，要我说，这种难题不应该交给我们来考虑。”

“大师兄所言极是，只可惜即使有这样的宝物，也无法应对如此数量繁多的魂魄啊。”

“这些人早就死了，虽是死于无辜，但死了就是死了，为难我们活人做什么。”

“依我来看，等这灵力屏障散去，我们便目送这些残魂消逝，也算是对得起他们了。”

“吴窍已死，早些回去应付掌门长老，顺带撤了阵法，不要浪费灵力了。”

祝凌雪陷入了挣扎之中。

他是大师兄，他怎么做底下人就跟着怎么做。

放任冤魂消逝虽是量力而为，可难保少了许多人情味，再说他才疏学浅，若是有别的方法能挽救现在的困境，他若袖手旁观岂不是又杀了这些可怜的村民一回。

“大师兄，你要去哪？”

一个弟子见祝凌雪准备御剑飞行，还以为自己要被留下顶锅，急忙开口。

祝凌雪愣住，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不多了，一来一回只怕还没说动长老，魂魄已一个不剩了。

他为什么总是要经历这些难题？

弟子们一张脸上不见对亡魂的担忧，反而是对保全己身的算计。

虞戎正用天真烂漫的脸注视着那些村民的魂魄，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做。

有一个魂魄马上就要完全消散了。

祝凌雪又感到了熟悉的无力。

他好想像师妹那样随意哭泣，将不如意都哭闹出来，烦心事难事都等着别人解决。

可他不能，也没资格。

常年冷着的脸上习惯性挂上疏离的目光，弟子们很安心，因为大师兄永远是最靠谱的那个，神色如常肯定是有了谋划。

心痛……

一有要事便习惯依赖，无事时所有人一起看不惯他，这么多年，宗门上万人，一个与他知心的朋友都没有。

祝凌雪不禁后撤了一步，直到他触碰到了一只暖暖的手才蓦然回过神来。

他从钟黎的眼里看到了笑意，即使没有人觉得钟黎在笑。

他也是从这抹笑意里发现，钟黎是那样长久的凝望着自己，鼓励自己向她求助。

他犯了大错，遗忘了她，也遗忘了她其实很乐意帮助他。

钟黎把自己当真心朋友，而他只是用假面示人的可怜虫。

他很想扑进她的怀里以求安慰，可是这是在众人面前，每个人的眼神都能杀他千遍。

祝凌雪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死要面子的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