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羊肠乡道上疾驰，轮胎与碎石碰撞出刺耳声响。

每当遇见从灾区仓皇逃出的车辆，钢铁长龙总会默契减速进行避让，引擎轰鸣声里，是生命至上的无声承诺。

路边的槐树簌簌落下枯叶，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灾难默哀。

不知颠簸了多久，前方突然传来金属扭曲的巨响。杨锋所在的军车急刹停稳，众人跳下车时，只见一辆满载军士的军车撞断碗口粗的树木，如折翼的铁鸟坠入河道。

浑浊的河水吞没大半车身，浑身湿透的战士正抓着岸边藤蔓奋力攀爬，水面上漂浮着散落的急救箱和迷彩背包，猩红的血迹在水面晕染开来，就像绽开的罂粟花。

"快救人！"指导员话音未落，杨锋已和水性好的战友跃入激流。

湍急的河水裹挟着碎石冲击而来，冰冷的河水瞬间浸透迷彩服，冻得他牙齿咯咯打颤，他死死攥住变形的车头钢架，咸腥的河水也在这时灌进鼻腔。

杨锋潜入湍急的水流，伸手够到了驾驶舱内昏迷的士官，可他被扭曲的方向盘死死卡住，杨锋拼命拉扯变形的车门却难以撼动分毫，指节被金属划出深可见骨的血痕。

无论如何用力，都抵不过巨石与车身的双重挤压。每一次发力，都能感觉到伤口处泥沙的摩擦，湍急的水流总是在他发力时、卷走他的力量。

杨锋浮出水面嘶吼："还有人在里面！车门卡死了！"声音却被呼啸的风声撕成碎片。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浑浊的水面泛起暗红血沫，战士们却仍如雕塑般浸泡在刺骨河水中，液压钳咬在变形的钢架上迸溅出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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