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条,一行行,全是帝国血管上被撕开的巨大伤口!每一滴流失的财富,都对应着军队的饿殍,平民的饥寒,以及……原主洛兰被推下冰冷石阶时那绝望的眼神!
这不是账本。这是一份用帝国的血肉和白骨写就的、献给贪婪与权势的死亡契约!是原主洛兰用生命去触碰、最终又被其吞噬的铁证!
就在这庞大罪恶的冰山一角在她脑中强行展开的瞬间——
“呃!”洛兰猛地睁开眼,瞳孔深处残留着剧烈解析后的锐利数据流光痕。
几乎在同一秒!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地撕裂了储藏室外死水般的寂静!
那不是敲门!是巨力撞击!是金属与木屑瞬间崩裂的恐怖声响!沉重的主入口木门在狂暴的力量下发出痛苦的呻吟,门轴发出刺耳的悲鸣,仿佛下一秒就要脱离墙体!
“里面的人!以女皇陛下之名!立刻开门!”一个粗粝、蛮横、毫无情感可言的咆哮声穿透厚重的木板,带着冰冷的杀气轰然灌入狭小的储藏室!
门外的黑暗里,是帝国精锐士兵冰冷的刀锋!
洛兰背靠着冰冷刺骨的石墙,沉重的呼吸在死寂狭小的空间里异常清晰。门外,粗粝的咆哮和沉重的撞门声如同催命的重锤,每一次砸下都震得门框簌簌发抖,灰尘簌簌落下,呛入口鼻。手中那叠厚厚的纸页,此刻重逾千钧,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纸张边缘的锐利——那是无数帝国税收被蛀蚀后留下的尖锐伤口,是原主洛兰·冯·克劳迪乌斯用生命换来的、染血的真相。
徽章依旧牢牢贴在掌心,那深蓝的幽光在绝对的黑暗中执着地亮着,光芒微弱却稳定,如同克劳迪乌斯家族跨越时空的冰冷凝视。徽章内部,魔力流转的频率似乎与体内那股源于血脉、刚刚经历了极限压榨而略显疲惫的魔法力量产生了更深层次的共鸣。每一次微弱的脉动,都带来一丝冰冷而清晰的感知,如同无形的丝线,缠绕着手中的账本,也缠绕着脚下这片属于克劳迪乌斯家族最隐秘的土地。
视野角落,方才强行解析出的庞大逃税数据流残影尚未完全散去,那些冰冷的条目名称如同墓碑上的铭文:【格里菲斯家族…帝国税收百分之十五……海因里希……年收入百分之十二……南方三公爵……关税百分之三十……】每一个百分比,都对应着国库账册上那刺目的赤字,对应着城外流民营里冻饿而死的平民,对应着前线士兵破旧的盔甲与生锈的刀剑,更对应着……石阶顶端,那只从阴影中收回的、带着致命恶意的手。
冰冷的愤怒如同淬毒的利刃,缓慢而坚定地刺穿了那因外力撞门而带来的瞬间慌乱。与前世的金融分析师周明不同,此刻愤怒不再是头脑发热的冲动,更像一种经过冰冷计算后得出的必然结论——强大到可以碾碎所有阻碍的结论。
“女皇陛下之名?”洛兰的唇角在黑暗中无声地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近乎自语。她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瞳孔深处仿佛有深潭凝结,所有情绪被强行压入冰层之下,只剩下绝对的冷静与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
指尖微微一动。
嗡——
体内刚刚平息下去的魔法力量被意志强行唤醒,如同绷紧的弓弦发出微鸣。视野之中,数字的世界再次无声展开。然而这一次,不再是解析外来的狂暴洪流。魔眼的视野穿透了厚重的木门,将门外的一切精准勾勒:三个强壮的人形轮廓,代表着肌肉力量的红色数据流异常活跃;他们撞击的着力点,木门内部结构脆弱的应力线;后方通道狭窄的宽度;甚至更远处,皇宫巡逻卫兵此刻的精确位置坐标……所有信息,都在魔眼的冰冷注视下无所遁形,转化为纯粹的逻辑节点。
撞门声再次轰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