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破空尖啸,如同地狱恶鬼的嘶鸣,毫无征兆地撕裂了水榭凝滞的空气!迅疾如电,刁钻狠辣,竟是直取端坐主位的苏映雪!一支射向咽喉,一支射向心口,最后一支竟诡异地下沉,瞄准了她的小腹!弩箭通体乌黑,箭镞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蓝的诡异光泽——剧毒!
变故来得太快!陆明远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惊骇欲绝地失声嘶吼:“有刺客!保护娘娘!!!”他猛地想站起身,却被巨大的恐惧钉在原地,浑身僵硬。水榭内顿时一片大乱,陆家族人惊叫着扑倒在地,杯盘碗碟哗啦啦摔碎一片。
电光石火之间!
三道灰影如同从墙壁阴影中直接析出,快得只留下模糊的残像!他们挡在苏映雪身前,动作整齐划一,手中漆黑的短刃精准无比地横削而出!
“叮!叮!叮!”
三声清脆刺耳的金铁交鸣几乎同时响起!那三支淬毒的夺命弩箭,竟被精准地劈落在地!乌黑的箭杆滚落在名贵的波斯地毯上,箭尾兀自嗡嗡震颤,幽蓝的箭镞在碎裂的杯盏间闪烁着不祥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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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榭内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陆家人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和粗重的喘息。
苏映雪端坐不动,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刺杀,不过是拂过水面的微风。她缓缓抬起手,制止了影卫下一步的动作。那双凤眸,平静得可怕,缓缓扫过水榭内每一个惊魂未定、面无人色的陆家人,最后,落在了主位上浑身筛糠般颤抖的陆明远脸上。
然后,在所有人惊惧的目光注视下,苏映雪微微俯身,伸出两根戴着精致护甲套的手指,拈起了一支滚落在她脚边的毒弩。箭杆冰冷,触手生寒。她将其举到眼前,迎着窗外透入的微弱天光,细细端详。
箭杆乌沉,非金非木,入手沉重,显然材质不凡。箭镞三棱带血槽,闪烁着幽蓝的毒光,一看便是军中专用的破甲利器。然而,苏映雪的目光,最终却牢牢锁定在靠近箭尾的箭杆上——那里,靠近翎羽根部,用极细的刻刀,阴刻着一个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图案。
图案极其精巧,是两条首尾相衔的鲤鱼,鱼身之上覆盖着细密如鳞片般的菱形纹路。这纹路并非简单装饰,每一片菱形鳞片的边缘转折处,都带着一种独特的、细微的波浪形弧度,如同水波荡漾。正是陆氏家族传承数百年的独门标记——“双鱼鳞纹”!非陆家核心工匠,绝无可能仿造!
苏映雪的目光,如同冰锥,一寸寸从箭杆上的双鱼鳞纹抬起,越过满地狼藉,越过惊惶失措的陆家族人,最终,定格在陆明远那张惨白如纸、布满冷汗和惊惧的老脸上。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那支淬着幽蓝剧毒、带着冰冷双鱼鳞纹的弩箭,轻轻地、却又带着千钧之力,“啪”地一声,拍在了面前那张价值连城的紫檀木圆桌上。
弩箭在光滑的桌面上弹跳了一下,那幽蓝的箭镞和刺眼的双鱼鳞纹,正对着陆明远的方向。
苏映雪微微倾身向前,声音不高,却像淬了万年寒冰的刀刃,一字一句,清晰地凿进死寂的水榭,凿进陆明远和每一个陆家人的骨髓里:
“陆先生——”
她盯着陆明远骤然收缩的瞳孔,唇边勾起一丝毫无温度、近乎残忍的弧度。
“——这弩箭上的双鱼鳞纹,你,熟吗?”
那支淬毒的弩箭静静地躺在名贵的紫檀木桌上,幽蓝的箭镞和阴刻的双鱼鳞纹在破碎杯盏的反光下,像一双来自深渊的恶毒眼睛,死死盯着陆明远。水榭内落针可闻,只有陆家人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和粗重压抑的喘息此起彼伏。
陆明远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血液都冻僵了。他死死盯着那支箭,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代表着家族数百年荣光的徽记。怎么会?怎么可能出现在刺杀皇后的凶器上?!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滑落,浸湿了深紫色的衣领。他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咯咯作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熟……熟……”旁边一个年轻些的陆家子弟承受不住这死寂的压力,下意识地喃喃,随即被旁边的族老狠狠掐了一把胳膊,痛呼一声又死死捂住嘴,脸上只剩下绝望的灰败。
苏映雪没有再逼问。她甚至没有再看陆明远一眼。只是缓缓地、优雅地站起身,护甲套的尖端在那卷摊开的盐引特许状上轻轻一点。
“看来,陆族长需要些时间。”她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听不出喜怒,却比刚才的质问更让人心惊胆寒,“好好想想。想想这支箭。想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