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山的粮食、布匹、军械,还有官库里不算多但也不少的一笔金银。
他摸着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志得意满。
“鲁阳侯?镇守使?哈哈哈!吴太后,倒是会顺杆爬!”他看着朝廷送来的封赏旨意,然后让人镇重的收了起来。
这样的名声他期望了很久,终于实现了。
“将军,朝廷旨意里说可由关襄城接济我们……”副将提醒道。
“关襄城?”秦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太远了!中间隔着陈彦的地盘,杯水车薪。要搞,就搞大的!”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向东南方向——青州港!
“看到没有?陈彦的水师老巢!老子现在有城有粮有炮!
他陈彦缩在青石堡不敢动老子,怕严星楚捅他屁股!那老子就捅他的水师!”秦昌的眼中闪烁着疯狂和冒险的光芒,“派人!给老子仔细探查青州港的布防!特别是他们停船的地方和岸防炮的位置!老子要给他来个火烧连营!”
“打青州港?”副将马回差点被口水呛着,眼珠子瞪得溜圆盯着秦昌,“我的少帅!你刚在人家肚脐眼上插了根刺,不想着怎么扎稳脚跟、找外援,反而要去捅他心窝子?那李磐可不是元朴那种废物!”
秦昌正对着缴获的东牟精甲比划,闻言浓眉拧成了疙瘩:“不捅他心窝子,等他缓过劲儿来捅老子?青石堡那缩头乌龟不敢动,青州港就是他命根子!老子烧了他的船,看他拿什么运兵运粮!”
马回出身西南土司,脑子活络,是秦昌身边难得的明白人。\第¢一,看-书`网′ _已\发\布~最`新.章?节,
他深吸一口气,凑近低声道:“少帅,打肯定要打!但不是这么个打法。咱们现在孤悬敌后,鲁阳城刚到手,人心未附,九千多兄弟看着威风,可经不起硬碰硬的消耗!
我的意思是,小股精锐,轮番袭扰!专挑他青州港外围的哨卡、小股巡逻队、补给队下手!打完就跑,让他们疲于奔命,睡不安稳!积小胜为大胜,也让兄弟们练练手,熟悉熟悉这北境的路数!”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门外隐约可见的俘虏营方向,声音压得更低:“还有这些降兵……三千多人,关着是祸患,放回去是资敌。少帅,得想法子收编一部分,至少得让他们不敢生乱!”
“收编?”秦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神冷得像冰,“马回,你忘了青石堡怎么丢的了?袁弼就是心慈手软,招降了东夏兵,结果呢?被人家里应外合,捅了个透心凉!前车之鉴,血淋淋的教训!”
他猛地站起来走到门口,指着俘虏营的方向,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股子血腥气:“老子不想重蹈覆辙!一个不留!全宰了!用他们的血,给老子这鲁阳城头,立个规矩!”
“少帅!不可!”马回脸色煞白,急步上前拉住秦昌的手臂,“杀俘不祥!更会激起东牟军民死战之心!后患无穷啊!只诛首恶,余者……”
“余者?”秦昌猛地甩开他的手,眼神凶狠如狼,“老子信不过!冒不起这个险!鲁阳城是我们的命根子,谁敢威胁它,老子就送谁去见阎王!杀!一个不留!传令!”
秦昌的命令像一道冰冷的铁流,席卷了整个鲁阳城。
三天后,鲁阳城西郊,三千多颗东牟降卒的头颅被砍下,堆成了一座狰狞的“京观”。
浓烈的血腥味数日不散,消息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
秦昌也得了一个“屠夫”的名号,一夜之间传遍了东北境。
东牟军民闻之胆寒,尤其是靠近鲁阳的村镇,家家户户闭门锁户,对那个占据鲁阳城的“秦屠夫”充满了刻骨的恐惧和憎恨。
恐惧,成了秦昌最有效的护城河。
马回站在城头,望着城外那触目惊心的京观,胃里一阵翻腾。
他知道秦昌的顾虑有他的道理,但这手段太过酷烈,后患必然深重。
他找到秦昌,声音干涩:“少帅,凶名已成,暂时无人敢捋虎须。但咱们人还是太少了。九千多兄弟,守城尚可,可要袭扰四方,远远不够。”
秦昌头也没抬:“说。”
“人,得招!”马回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边区域,自夏明澄割给东牟后,许多不服东牟的人就成了马匪,山林里也多强梁。少帅您现在这‘凶神’的名头,在他们眼里,就是响当当的金字招牌!看谁不顺眼就杀,看谁有钱就抢,这不就是那些亡命徒梦寐以求的头儿吗?”
秦昌抬起头,眼中凶光一闪,随即咧开嘴笑了:“有点意思!马回,这事交给你!放出话去,鲁阳城秦某开山门了!够胆够狠的,带着家伙来投!老子管吃管喝管饷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