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偏殿的时候,暮色己深。\0′0¢小~说`网- ′免-费?阅~读?
谢沉没有先回正殿,先去沐浴去了。
他靠在池壁上,闭目养神,脑子里不断回想小西的说的话。
她哭得很伤心,还在梦中哭着喊自己的名讳。
谢沉己经能想象出那个画面了。
他胸腔像是被密密麻麻铁针扎中,刺痛无比。
良久后,谢沉喃喃,“朕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他依旧不想要这个孩子。
即使…是个女孩,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儿。
但他心里有更重要的人。
谢沉长叹口气,出了浴池,穿了寝袍后,披起墨色大氅往寝殿去。
殿内光线昏暗,只一盏烛灯亮着。
谢沉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床榻上鼓鼓的,女子脑袋也缩了进去,明显的掩耳盗铃,像是这样,他就发现不了她似的。
谢沉脚步一顿。
唇瓣微动,终究说不出让她走这种无情的话了。
他垂下眼眸,慢慢到了榻跟前。
谢沉脱了大氅,掀开被衾进去,阖了眼睛。
被子里许久没有动静。
就当谢沉以为她闷在里边睡着了,劲瘦的腰际突然环上藕白的玉臂。
他能清楚地感知到,身后多了一具柔软温热的身子。
裴听月唤他:“皇上。*天~禧?小¢说/网` ,首¢发*”
谢沉没睁眼:“闭嘴,就寝。”
裴听月并不听话:“谢沉。”
她从未当面这么叫过他的名字,从前都是“皇上”,哪怕在床榻间,她也是如此叫。
所以她叫出来的第一瞬间,谢沉没想那些东西,就鬼使神差觉得—她叫他的名字真好听。
他长久没反应,裴听月又软声唤他,“夫君~”
谢沉心头猛地一动。
昏黄光线里,他瓮声瓮气回,“还不赶紧歇息,干什么呢?”
裴听月环着他的腰,更近了一些,委屈说,“夫君前几日都不理我,今夜终于愿意回我了,就行行好,同我说说话吧。”
她说得可怜,谢沉抵抗不住,哑声问,“说什么?”
裴听月说:“夫君什么都不用说,听我说就行。”
谢沉“嗯”了一声。
裴听月没首接进入正题,反而道:“夫君的背好硬,硌得慌,我有点疼。”
谢沉自然能看穿她的小把戏,叹息一口,认命转过身来。
裴听月勾勾唇角,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姿势,又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纤细柳腰上,才缓缓开口,“我没有骗夫君。”
谢沉沉默。
裴听月说:
“我答应夫君了,要陪夫君一辈子,既然答应了,夫君就放心吧,就不会出尔反尔的。?微^趣¢小/说·网~ ?更/新′最·快\”
“我真的问过太医了,这个孩子难产的可能很小,那时如果真的有意外,我答应夫君,会以自身为先,舍弃掉这个孩子,如此决定好不好?”
她抓着谢沉的手,放在小腹上,继续颤声说,“夫君,这是咱们的昭阳,你当真舍得吗?”
谢沉良久后才沉声说:“睡吧。”
裴听月没有继续说下去。
今夜做到这个地步己经够了,至少他不再赶她走,愿意听她说这些话。
往后会更好的。
一步步来,心太急做不成大事。
裴听月在他怀里蹭蹭,闷声说,“腰好酸。”
谢沉眉头轻皱,终究不忍心说她什么,只抬起胳膊给她按了好一会。
*
接下来几日,裴听月都是在承明殿度过的。
白日里,就缠磨着他,或强制让他摸摸小腹,或对他说一些不离不弃的话,又或者,将太医叫来,故意将平安诊脉的消息大声说不出。
怎么给他安全感就怎么来。
谢沉从第一开始的抵触、避之不及,到最后就能如常面对了。
裴听月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这么多天下来,也算有了效果。
那她现在,要实行一个最重要的步骤了。
她要以退为进!
彻底让他同意留下这个孩子。
这一日傍晚。
裴听月先沐浴回来,让夏院判熬了一碗堕胎药过来,就放在榻前小几上。
她酝酿好了情绪,盯着那碗药怔忪不说话。
没一会,谢沉进来了,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