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听月深吸口气,让自个稳下来。!薪/完`本?神?栈* ^蕪_错`内?容.
她脑海里飞速回忆近日身子的状况,其实变化真的很微小。
她多睡了一点,少吃了一点。
确实和她上次有孕时很相似。
但就这些个症状,若不是她仔细回想,连她自己都未曾觉出来,只以为是精神不济的问题。
所以,皇帝是察觉出来了?
可又是怎么确定她一定有身孕的呢?
这个念头一浮出来,裴听月立马想到了今天早晨的事—夏院判来请平安脉!
原来那时,压根不是来请脉的,是来试探她有没有孕的!
裴听月眸光一凝,垂眸看去。
如此说来,她肚子里真的有一个小生命了。
可是它的父皇并不想要它。
裴听月试图找出理由,思来想去,只有一个想法站得住。
皇帝害怕了。
上次她难产,给他的阴影太大了,他害怕她再一次陷入那样的境地。
所以…
他不打算要这个孩子…
想清楚的那一刻,裴听月心里极为复杂,有一点心疼,但更多的是恼怒。,e*r+c\i*y\a?n¨.`c?o!m′
虽说她也没想好拿这个孩子怎么办,可这人竟敢不和她说一声,私自决定了孩子的去留。
凭什么?!
这种做法真是令人生气。
裴听月气得牙根痒痒,恨不得打他一顿出气。
折返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裴听月只得先压下重重思绪,孩子的去留她要好好想想,不能仓促决定。
所以她思虑起,该怎么戳破这碗堕胎药的事。
云筝是不能暴露的,所以,她得另想办法。
裴听月眸光一动,决定先发制人。
她表情冷寂下来,寂寂无波看着来人。
谢沉端着蜜饯走近:“拿来了,不过深夜了,听月只能吃两个。”
裴听月面色依旧冰冷。
谢沉望着她的表情,又看着那药未动一口的药,步子停滞了一瞬,才若无其事在榻边坐下,询问道,“怎么不喝?”
裴听月都不需要装,怒火就从心间上来了,“这是什么?”
谢沉似是不懂。*小¨税^C\M·S? *庚¨鑫*最′快,
裴听月一字一句问:“皇上要臣妾喝的,到底是什么?”
谢沉喉咙滚了滚,一片涩然,“这不是安神药么…”
“砰!”
清脆的声音自地上传来,那碗药被裴听月狠狠掷下。
天青色瓷片四分五裂,黑漆漆的药汁在金砖上蜿蜒。
殿内顿时弥漫着苦涩的药味。
裴听月猛地起身,她连退几步,面上皆是不敢置信,“皇上还要骗臣妾到什么时候?要臣妾宣太医来验验吗?”
她踉跄不已,好几次差点摔倒。
谢沉怕她摔着,想要将她搀扶坐下,被她狠狠拂开。
裴听月眼里被水雾笼罩着,“皇上跟臣妾说句实话,这药到底是什么?是堕胎药吗?”
谢沉骤然抬眸。
这一瞬间是茫然的。
“你…”
裴听月摸着小腹,悲痛道:“所以,真的是堕胎药?”
谢沉心神大震
他嗓间一噎。
怎么都说不出话了。
裴听月眼泪如断线珠子落下,“皇上想问,臣妾是怎么知道吗?月信来迟时,臣妾就已经有猜测了,这几日,贪睡少食,就已经确定了。”
其实月信是她扯了谎,这三年来,她处理宫务其实压力很大,月信经常推迟,早就见怪不怪。
这月推迟时,她只以为像以前一样,晚几天会来,并没有想到“怀孕”这事上。
不过皇帝又不知道她的想法,此时拿出来说,不失为一个好借口。
谢沉声音低哑,看着那堆瓷片,问,“那听月是怎么察觉这药不对劲的呢?”
裴听月眉目掠过极致痛意,泪珠爬满小脸,颤声说:“夏太医,还有刚刚皇上的话。可是刚才,臣妾真的是信了,在最后关头才察觉不对劲。如若臣妾真的喝了,这个孩子真的会保不住,皇上就真的杀了咱们的孩子!”
闻言,谢沉心尖疼得颤了几颤。
他面容都痛得扭曲了几分。